然不會說胡話。他不用“你們”用“他們”,自然也該有他的理由。
顧小魚不是瞎猜,事實上一向如此。礙於工作和性情,很多事情江隊長都不會跟她明說。顧小魚也不愛深究,她總覺得江喻白做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肯定不會毫無章法,那必然不符合他特別刑偵大隊大隊長的身份。
對她家江喻白,顧小魚甚至比對自己更有信心。
所以他既然用了個“他”而不是“你”,那便說明,這其中一定有用“他”而不用“你”的道理。
顧小魚一時摸索不出個所以然來,頭疼地舒了口氣。
牛角尖鑽得太深隻會呼吸困難,退出來一琢磨,卻能撥雲見霧。
再一讀短信,顧小魚恍然大悟:所謂的“他”,自然說的是那個小個子男人,畢竟在這條街上能被“他”來稱呼的也隻有那個小個子男人了。而江喻白再用個“們”字,那隻能說明,那小個子不是一個人行動,他還有個同夥!
難道是兩個人在跟蹤她?顧小魚蹙了眉。
一細想便知不對。小巷子裏幽靜,她清楚地聽見和看見了隻有一個人跟在她後麵,不可能是兩人。而且那小個子還在發短信,如果真是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個眼色就能解決的事,何必要發短信呢?
等等,顧小魚愣了愣,確實還應該有一個人!
先前她是被嚇破了膽,腦子不清醒,所以全然被眼前景象迷惑了。現在走出牛角尖,回頭一琢磨,顧小魚才察覺不對勁:新聞裏確實說了,一係列奸殺案都無一例外的由兩名罪犯共同完成。所以一旦確定了目標,小個子憑什麼不按套路出牌,突然開始單獨行動了呢?
如此說來,江喻白用的“們”字確實意有所指。
是的,應該有兩個歹人才對。除了她身後跟著的小個子男人,還應該有一名未曾在她麵前露麵的大個子幫凶在!
但那個人又在哪裏?一直沒見他露麵,是在哪兒守株待兔嗎?
顧小魚沒有答案,心跳得厲害,趕緊編輯短信。
但她手上剛打出“二白”兩個字,一滴冷汗從臉頰上滴落,顧小魚停了動作。
情況緊急,江喻白連安慰她的話都不說,她不確定她這條短信發出是否能得到回應。
林深再也沒發短信過來,或許已經坐上了警車,開始往這頭趕。
蓉城畢竟太大了,全國特大型城市首屈一指。林深從西邊趕來,一路飛馳也得花上大半個小時。這一片幾乎沒有住戶,而最近一處公安局——李雲李大隊長所在的刑偵四大隊也相距甚遠,就算聯係最近的警察過來,前前後後也得花上二十多分鍾,快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裏一旦發生了任何事情都不會有人救她——除了跟在她後麵的江喻白!
好不容易才盼來了救星,她千萬要鎮定,不能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雖然螳螂捕蟬,但是黃雀在後。他們是在誘敵,螳螂還蒙在鼓裏。
他們處於主動地位,她不能不鎮定,不能在這種時候掉鏈子。一旦她掉鏈子,江警官鐵定會出來救她,萬一他出來了,從暗處到明處,那時候他們必然從主動成了被動,罪犯手上有槍,危險的不僅是她,她會連累江喻白!
顧小魚皺著眉,久久沒有動作。一分鍾過去,屏幕上的白光終於在靜默中熄滅。
夜色迅速吞噬了鏡麵,一雙眼睛透過鏡子幽幽地看了過來。
隻一眼,便看得人毛骨悚然。顧小魚背後冷汗直冒。
被逼到絕處,也不知從哪裏徒生出了一股勇氣。顧小魚靜靜凝視了一陣兒鏡子,然後動手撥弄了一下飛出衣領外的長發,抓了抓額頭上被冷汗浸濕的劉海,一番整理,似乎形象尚可,然後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