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久不息。

顧小魚微微一怔,臉上又紅又燙,連耳根子也開始發熱,心裏慌慌張張,像揣著幾十萬隻小兔子似得,上躥下跳,始終不安寧。

顧小魚臉紅得厲害,沒好意思開口,懦懦地搖了搖頭。

江喻白也不再說,靜靜看了她一陣,又湊上前,重重地吻了上來。他吻得又深又沉,唇舌滾燙,像是要把她的呼吸也一並帶走似得,吻得顧小魚喘不上氣,連連低吟出聲,不自禁摟緊了他脖子。

外頭又過了一輛車,可能是一輛車,也可能是兩輛。

顧小魚有點暈。

也不知是因為先前的絕處逢生,還是因為現在的做賊心虛,他每個吻落下來,都吻得她心神一顫,心跳得似乎格外猛烈,意識也飄飄忽忽地上了雲端。

淩晨兩點,夜色愈發濃密,一片烏雲飄過,連最後的三分月色也消失在天際。

車廂裏一片漆黑,顧小魚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聽到男人微微的喘熄聲,最後一個吻落在她唇上,他幾分動情地低喃了一句“寶寶乖”。

好不容易才褪去的臉色,就在這一句話裏,“唰”的一下又紅了個透。

顧小魚沉默了一陣:“……二白麼麼噠。”

***

前後足足花去一個多小時,淩晨兩點,六輛警車方才齊聚局裏。車裏人陸陸續續上了樓,江喻白這抱顧小魚起身,抹黑尋了一陣,翻出來他的襯衣給她披上。

車裏的燈終於亮了。

半夜她就已嚇得不淺,貼身的襯衣都被冷汗潤透,在車裏一緊張,衣物愈發溼潤。

濕衣服確實不能再穿了,江喻白態度堅決。顧小魚拗不過,隻有老老實實換了他的襯衣。

男人的襯衣又鬆又大,扣好扣子,她心念難免發顫,反手去尋了尋身後被槍子打穿的小洞。

那一瞬間她已被嚇傻,全然不知槍子究竟打在何處。顧小魚摸了半天也沒摸上,想問江喻白小洞在哪兒,回頭一看,卻見他拎著發涼的棉背心下了車。

剛擦過冷汗的背心得搓搓才能再用,江喻白一手拎著棉背心,一手拎著保溫桶,姿勢別扭地往背心上澆水。顧小魚想幫他忙,趕緊下了車,前腳剛踩穩水泥地,後腳就被他一把扯到麵前,摟住了腰。

顧小魚很少化妝,大哭一場之後,臉上全是幹透了的淚痕。睫毛上星星點點,眼窩裏還凝了好些髒東西。

江喻白放下保溫桶,大力擰了幾下棉背心,捧著她臉輕輕地擦。

他擦得專注,眉心習慣性皺起,手上動作卻格外輕柔細膩,仿佛捧著的不是她一張臉,而是他什麼一碰就會碎的寶物一樣。

從小到大,除了顧媽媽,就連顧爸爸都沒這麼伺候過她。

男人溫熱的鼻息不經意噴到她臉上,灼得她一心赧然。

車裏的一幕仿佛還曆曆在目,唇齒間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顧小魚滿臉通紅,心裏卻有一個地方一點一點地發了軟,不自禁摟了他腰,眼巴巴地往他身上靠近了些。

樓裏燈火通明,外頭再沒有別人,隻有風。

夜風輕拂,隻一件襯衣寬寬鬆鬆地套在身上,未免也單薄得太徹骨了點。

可顧小魚單穿一件襯衣,卻一點也不覺得冷。身子尚未從恐懼中完全脫身,有點像在過冬,但她心窩子卻一直熱得像在過夏。

顧小魚一點都不冷。夜風吹來,江隊長卻依然立馬挪了個方向,把風擋在了身後。

三月的天,他身上也就三件衣服。貼身一件棉背心已經打濕了給她當毛巾,薄薄一件襯衣也已經貢獻給她打底,他就剩一件薄外套而已,這會兒外套還在車子裏放著,他赤著膀子,一件也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