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說以後都找到男朋友了,就一定要相約進去體驗一回。

去年唐小炮去美國工作之前,兩人還提起過這件事。萬萬沒想到隻是一個年關的功夫,不僅喵哥和小炮訂下了差事,她甚至還把婚都結了……

一時間,顧小魚竟有些恍惚,回神不禁莞爾:“真的呀,那在什麼時候辦啊?”

“隨時。”

“隨時?”顧小魚一愣。

還沒想明白這活動為什麼能“隨時”呢,唐小炮已經豪氣十足地答道:“莫慌!反正是你炮哥哥投資的,傻妞你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開!”

顧小魚:“……”

唐小炮一貫豪得沒朋友,顧小魚早就習慣了,但這一次,她還真有些哭笑不得。正是無言,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喵哥驚天動地的一聲吼——

“唐小炮!你躲哪兒去了!你給老子滾出來!”

隔著電話都能聽出喵哥怒氣衝天。

聽筒那頭的唐小炮當即打了個哆嗦,連忙壓低了聲音,誠惶誠恐道:“媽個雞,陸開心來抓我了,我要掛電話了!沒事要主動給我發短信啊魚寶寶!”

唐小炮咬重了一個“主”字,生怕沒機會“被”——也不知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居然怕喵哥怕成了這樣。

雖然有些不地道,但是顧小魚實在沒忍住:“……噗。”

沒等到唐小炮再說一句道別,聽筒裏,喵哥的怒吼已經近在咫尺。唐小炮哼哼唧唧地說了些什麼,電話就此中斷。

顧小魚笑得肚子疼,怕兩人又吵,給喵哥發了條求情短信,這才放心擱下手機,迷迷糊糊地睡了。

***

或許是因為江隊長千防萬防,防住別人問她,卻沒防住她主動向唐小炮提起了“蓉城”二字,也或許是因為唐小炮跟她提起了驚險刺激的鬼屋,閉上眼睛,顧小魚居然做了個噩夢。

這夢境逼真到幾近於情景重現,她猛地一回神,便又回到了那條寂寥而悠長的小巷。沒有盡頭的小巷,與那天晚上的似曾相似,又迥乎不同。

小巷子年歲已久,路麵未曾休整,泛白的老磚下大多都懸了空。天上還落著夜雨,她一腳踩下去,磚頭下立馬擠出了不適宜的水響聲。

那聲音古怪而又沉悶,壓抑至極。每走一步,都像是從地底驚出了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腿腳,叫她置身其中,掙脫不得。

顧小魚努力往前走,身後鬼魅似的腳步聲如影隨形。

她忍不住回頭看,鏡子裏尚且可見緊隨其後的男人——是個小個子男人,脖子上還有一塊杯口大的黑疤,他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揣在兜裏,另一隻手握著手機,不斷地抬頭低頭,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看短信。

顧小魚心頭一緊!

真是個黑疤!真是那個通緝犯!

隻此一眼就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顧小魚驚慌失措,用盡全力開始狂奔,可無論她如何邁步,腳步聲始終纏繞在她耳畔,隻要抬頭,一定在鏡子裏瞧見緊隨其後的小個子男人,無論如何努力,她也掙脫不得。

天色已經大暗。一盞灰蒙蒙的節能燈綁在不遠處的電線杆上,慘白的光漫射在積水的地麵,小巷子裏幽靜得叫人毛骨悚然。

腳步聲越來越近。顧小魚忐忑至極,一顆心幾乎懸到了嗓子眼!

她開始用盡全力狂奔,瘋狂地向前跑,跑得腿腳都發軟,卻仍在這條悠長的巷子裏找不到盡頭。她掙脫不得,回頭求救,小巷子裏卻沒有住戶人家,誰也沒有,至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