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雖熱鬧,終有散時。賓客坐上自家馬車,哼著宴會上的曲調,陸陸續續離開。隻有倪卿卿形隻影單,孤零零走在回府的路上。
來時與朱銘昭同乘馬車,宴會上鬧翻,倪卿卿如何能忍氣吞聲,再與朱銘昭同行。好在月色甚明,腳下的路也看得清楚,步行回府,就當是醒酒了。
今晚又近距離見著孟二,倪卿卿心中歡喜,單腳跳著,跳過路上躺著的一片樹葉兒。心裏那個美呀,簡直像在珍饈樓吃撐了美食。要是孟二親口對自己說,要天天月月年年看著自己,那就更美啦。
“若是自己舞得有煙水一半好看,我就硬著頭皮,自己上了。”倪卿卿邊蹦躂,邊哼著《麗人行》的調子,邊自我陶醉的想著。
一個黑影,忽然從胡同裏轉了出來。
那黑影來得好快,又沒聲響。
倪卿卿盯著石板路上的黑影,心中“咯噔”一下,猛地轉回身去,就見一個手絹蒙麵的男子,正舉棍來向她襲來。倪卿卿大驚,忙抬左臂去擋,右手向那人眼睛一抓,同時猛地抬腿向那人腿間一踢。
一踢之下,才發現那蒙麵之人,原來是個女子。
兩人都受了傷。倪卿卿傷在左臂,那蒙麵女子慘叫一聲,捂著肚子,痛得蹲下了身子。
“你做什麼!”倪卿卿奪過木棍,忍住傷痛,高聲質問。
那女子勉強掙紮起身,想是做賊心虛,不答話就要逃開。
倪卿卿記得這身裝扮,分明就是宴會開始前,被朱銘昭扔出去的那個女子,李尚書家的庶女李青妍。
“打人悶棍,就這麼跑了!”倪卿卿追出幾步,高聲道,“我記下你了,這次不會張揚出去,但會告知家裏人。下次我要出什麼事,統統全算你頭上。”打人悶棍多可惡,下手沒輕沒重的,把人打傻了,那就完蛋了。“還有,你們家狗屁世子我不稀罕,你找錯目標了!順便也幫我轉告你們紅衣幫的人!”
“你!”遮麵的絲絹都掉了,李青妍麵色難看的回頭,想回罵幾句,但又怕待會兒有人路過,作了證人。就躬著身子,狼狽地往胡同裏跑去。
靈丹帶著蛋殼,還有兩個護院,來接遲遲不歸的倪卿卿,正好遠遠望見這幕。蛋殼一狗當先,衝在了眾人前麵,追著李青妍進了胡同。
倪卿卿還沒反應過來,那團黑影是什麼東西,就聽見黑咕隆咚的胡同裏,傳來狗叫聲和李青妍淒慘的尖叫聲。
“蛋殼,出來!”倪卿卿趕緊喚蛋殼住嘴,護院喘著粗氣趕過來,提著燈籠照進去,就見李青妍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裏。褲管被蛋殼撕得稀爛,但卻不見任何傷口。
倪卿卿肩扛木棍,黑著臉走進胡同裏,蛋殼歸位,立刻討好賣乖地跟在自家主人腳邊。
“記住,我不是好惹的,以後也別來惹我。”倪卿卿的臉隱在夜色裏,晦暗不明,涼風撩起她半邊頭發,露出一條醜陋長疤,猙獰得可怖。身後的靈丹與護院很是配合,抱起手臂冷笑,露出陰森森地白牙。
李青妍嚇得麵無人色,忙不迭的點了頭,不住道:”不敢了,再也敢了。“哆嗦著逃離的時候,還不小心崴了腳,撞了頭流了血。蛋殼衝她後背又叫了幾聲,差點嚇得她差點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