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盛傳,女真大皇子因水土不服,遍生紅疹,隻能待在四方館裏修身養性。上京百姓連日不見鐵木珪,很是開心,有的還偷偷放了鞭炮慶祝。
年輕女子們終於敢踏出房門,說說笑笑地到街上走動,才又讓上京城熱鬧起來。
倪卿卿救回來的冷步司,終於也能行動自如。
“拿著這些銀兩,去尋你的心上人吧。”倪卿卿開口逐客。救命不求回報,還反而給了銀子,她自認仁至義盡了。但願她救的,不是十惡不赦的嗜血狂魔。
步司頭上還纏著布條,手捏著絲絹,堅定搖了頭。腦子裏一片空白,手裏的絲絹,也不能讓他想起任何事情,他哪兒也不去。
“走吧。”靈丹打開了房門,迎著灌進屋裏的雪風,催促道,“萬一你的仇家尋上門,我們可就遭殃啦。走吧,走吧,天大地大,拿這些銀去找你媳婦兒。你媳婦兒一定還等著你呢。”
步司不語,直挺挺站在那裏,緊盯倪卿卿,還是搖了頭。
靈丹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推,竟一點也沒推動,無奈隻能喚來幾個身強體壯的護院,強行把人給抗出了倪府。
總算又了結了一樁事,關上房門,倪卿卿翻開了醫書,認真看了起來。中醫博大精深,越是鑽研,越是覺得有趣。
這些日,雪紛紛揚揚地灑,窗外銀裝素裹,別有一番景致。倪卿卿認真翻看醫書,也沒多去留意。
靈丹在屋子裏點起了火盆,把一切與黃繼呈有關的東西,都丟進去,燒了個一幹二淨。“做妾?與青樓女子互稱姐妹?我呸!”偷偷哭了好些天,靈丹默默地罵,罵自己賤,也罵黃繼呈惡心。從今往後,那黃繼呈與她橋歸橋路歸路,即便見了麵,也當不認識。
雪越積越厚,把院裏的枯枝都壓斷了。
靈丹見倪卿卿埋頭在醫書裏,一看就是兩個時辰,便出聲提議,去院裏堆雪人兒。倪卿卿正讀到不解處,擺手不肯去。
“姑娘啊,我還頭一次瞧見看醫書看得廢寢忘食的。”靈丹強拽了倪卿卿起身,笑著抱怨道,“而且久坐傷身,這還是您說的。太子就是前車之鑒呐。”
“偶爾嘛,不妨事。”說著話,倪卿卿已被拽到了院子裏,心中暗道靈丹這丫頭天生蠻力,簡直了。
一滴雪水從屋簷滴落下來,正好滴到倪卿卿麵頰,冰冰的,涼涼的,很是舒服。
“茶鋪老板的兒子,該滿月了吧。”倪卿卿來回扭動著腰,坐得太久,腰都坐得酸了。
“是啊。”靈丹團著地上的雪,笑著道,“孩子出生那日,我們正在莊子裏住著。聽說有個小妾,還生了龍鳳胎呢。茶鋪老板又送了許多茶葉,給姑娘您道謝呢。”
“這樣說來,穆老板的孩子,也快落地了。”倪卿卿伸了個懶腰,感歎道,“這日子過得也真快啊,都快要一年啦。”她到這裏,已經快一年了。情場算是不期待了,以後的日子,她就這樣,安安穩穩閑閑散散地過。“美得很呐,美得很呐。此時此刻,我真想放聲高歌一曲。”
“唱吧,我聽著。”靈丹鼓掌支持。
“如此就獻醜了。下麵請欣賞,由鄙人帶來的女高音獨唱。”倪卿卿咳嗽一聲,歡快唱了起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趕上了盛世,咱享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