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卿卿將一對玉簪握在手裏,瞧得仔細,那玉上麵雕刻的圖案,那玉內裏的飄花,分明是她的玉筆沒錯!
“我的。”倪卿卿氣惱道,“我的東西,怎麼會在裏這裏?”
盛貴要去搶,但步司一把將他推開了去,他搶不著,也隻能心虛喊道:“哪裏是你的,分明是渭南郡王的。他心情好,隨手賞我的。”
“胡說,孟二才不會這麼沒品!”倪卿卿磨了牙,“你小子胡話張口就來。再不說實話,我就去找孟二問個清楚。”
“可千萬別!”盛貴一聽,立刻害怕起來,生怕他私藏玉簪的事,被朱銘昭知道。對主子陽奉陰違,那可是大忌。他當真害怕王府裏那水牢的滋味。不得已,盛貴隻能將倪卿卿請到僻靜角落裏,輕言細語地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他本來是要聽朱銘昭吩咐,將玉簪毀掉的。但這對玉簪握在手裏,他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喜歡,偏巧又是一對兒,幻想著一支戴在煙水頭上,另一支戴在自己頭上,那該何等美妙。雖然這玉簪注定送不出去,但留著做個念想,也是好的。更何況,這玉簪少說也值三千兩銀子,也隻有世子財大氣粗,眼也不抬就說毀掉。
“倪神醫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把這事兒告到世子麵前。”盛貴幾乎要給倪卿卿跪下,自家主子從來都是一次不忠,終身不用。“也隻是因著煙水,鬼迷了心竅,要不然這簪子再怎麼名貴,小的也是要砸碎的。小的以後,一定不敢再對世子陽奉陰違,也一定對倪大夫您畢恭畢敬。”
倪卿卿收好玉簪,道:“玉簪就歸我了,放心,我隻是留個念想,不會讓孟二知道,也不會讓朱銘昭知道。念在你今天為靈丹解圍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以後進我家院子,記得敲門,還要記得對靈丹和蛋殼,都要放尊重些。”
“一定一定。倪小大夫菩薩心腸,小的銘記於心,一輩子銘記於心。”盛貴點頭不迭,趕緊像伺候老太後似的,虛扶著倪卿卿的手臂,從角落裏轉身出來。
見他二人主慈仆孝的現身,張三擰著粗眉,對二人高聲道:“在那裏嘀嘀咕咕些什麼呢?”
“無事,他撿了我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倪卿卿眼角一瞟,拿出太後的款兒來,拖著戲腔道,“小貴子,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小的貪財,占了不該占的東西。倪小大夫,您仔細腳下。”盛貴躬著身子,忙又將矮幾上的酒杯酒壺整理妥當,才又尖著嗓子道,“倪小大夫,您請坐。倪小大夫,您口渴否,您肚餓否,小的去給您準備茶水糕點,恩準否?”
靈丹鄙夷了一聲,這盛貴諂媚起來,果然比宮裏的太監,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滾開。”步司見不得外人這般親近倪卿卿,準備呲牙又忍住了,隻舉起未出鞘的劍,將盛貴給戳開。
“罷了罷了,本大夫要專心賞舞,小貴子,你磕頭跪安吧。”倪卿卿猶未出戲,傲然擺了手。
“喏。”盛貴也在戲裏,當真實打實磕了個響頭,退行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這才出了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