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不敢離世子的寢屋太近,倪卿卿裹著朱銘昭衣服跑出來的時候,侍衛也牽著蛋殼,趕緊迎了上來。
雖然看上去聽上去一定有事,但侍衛還是出言詢問道:“倪姑娘,你沒事吧?”
倪卿卿故作鎮定地攏了攏散亂的發髻,傲聲道:“我能有什麼事?你家世子發酒瘋,我紮了他的睡穴,現在他睡得跟死豬一般了。”
侍衛勉強給倪卿卿豎了大拇指,倪卿卿心領了他們的稱讚,然後牽過蛋殼,逃命似地溜了。
皇城上空,突然綻放出耀眼的煙火,照得整個上京都亮晃晃的。
除夕已過,新年已來臨。
倪府側門被“碰”地一聲關上。
“麵皮再厚,也終究還是個小女子啊。”侍衛站在對麵側門,忍不住感慨。
“可不是。”另一個侍衛也跟著感慨,“今年的除夕,原以為會有人陪著世子,不曾想,又是世子一個人。”
“打起精神吧,後半夜熱鬧著呢。”
“對呀,一定熱鬧得很。”侍衛握緊手中劍,不去看滿天盛放的煙火,倚牆假寐。
倪卿卿裹著外袍,在被窩裏不住發抖,碳火燒得足,但她心裏還是一陣陣發涼。朱銘昭那廝,居然想將她拿去陪葬,真是歹毒至極。
“靈丹!靈丹!”倪卿卿高聲喊,一轉眼又瞥見自己身上這件外袍,心裏發怵,趕緊跑下床,將袍子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然後又丟進火盆了,瞬間燃得烈火熊熊。
靈丹窩在被窩裏哭,外麵炮仗聲又沒斷過,根本沒聽見自家主子的傳喚。
蛋殼早就被嚇進了床底,不堪用,倪卿卿隻好匆忙將自己整理妥當,去尋了管家。
祝管家正陪著自家兩歲的胖孫兒數壓歲錢,見倪卿卿親自過來,趕緊從榻上下來,帶著自己一家老小行了禮。“姑娘,這麼著急過來,有何事吩咐?”
倪卿卿摸著小胖子的腦袋,賞了一片小金葉子給管家孫子,才道:“祝伯,你明天找瓦匠來,將側門給卸下來,全部用磚頭堵上。”
“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賞銀夠,不用等大年初一,現在老婆子都能給你找瓦匠來。”管家媳婦感恩戴德地接過金葉子,強押著自家孫兒,對倪卿卿磕頭了行禮。
“那樣最好,總之明天天黑之前,要把我院子那道圍牆,封嚴實。”
倪卿卿勉強笑了笑,吩咐管家到屋前,小聲道:“祝伯,你再去給我挑一個宅子,挑好了,我就搬過去。”
祝管家關切道:“姑娘,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先別著急,先把事情說清楚。”
倪卿卿訕訕一笑,又不能直接說,隔壁那位想把她拿去陪葬,引起全府上下的恐慌,隻能扯著謊道:“我一不注意,又把隔壁那位尊貴的世子爺給得罪了。我這卿卿小院,應該是風水不行,所以管家你,還是去幫我挑一個風水好的地方。”
“怎麼又把世子給得罪了喲?”管家拍著大腿,恨鐵不成鋼地道,“姑娘,你也別嫌祝伯倚老賣老,朱世子那麼一棵大樹,你抱緊了才好,即便不抱緊,也相安無事才妥當,偏偏又去把人給得罪了。你可知道,上京城都傳言,世子殺人,就像廚子切菜那麼得心應手。姑娘,世子能不能惹,你自己心裏最好先掂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