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藥粉,也是你問我要的,這事兒太子知情,不會算在我頭上。但女真人好大的膽子,在太子的地盤惹出這般禍事,不怕太子一怒之下,殺了他們?”倪卿卿哽咽著出聲,珍饈樓的慘狀猶在眼前,這些人都是瘋子,根本沒把人命當回事。
“他們算定了太子會為大局忍讓,所以並無太大忌憚。”
“太子也真是能忍。”倪卿卿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道,“但皇後娘娘,為什麼要殺鐵木珪?”
朱銘昭厭惡皺眉,用腳把她踹遠了些,才道:“李茜菱肚子裏的孩子,是女真人的。”
倪卿卿訝異出聲:“你的意思是,偷摸強了李茜菱的人,竟是鐵木珪?”
“不止他一個。”朱銘昭沉下眉眼道。
倪卿卿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道:“難怪皇後娘娘下毒殺人。但可選的毒藥那麼多,她為什麼會盯上我莊子裏的藥?”
“她還盼著,你替她紮針生孩子,她不會害你。”朱銘昭厭煩閉上眼,不去看倪卿卿那張滿是眼淚鼻涕的臉,抱著雙臂道,“已經說了,是李年琦要一石二鳥。”
“這該死的斯文敗類,他就不怕惹禍上身!”倪卿卿攥緊了拳頭。
“反正皇後的命令要執行,惹禍是免不了的,隻要太子不打算處置皇後,他就跟著相安無事。至於太子會不會處置你,還要看太子的意思。”
倪卿卿嚇得翻身坐起,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太子要找人頂罪,她是最好的替罪羔羊,很多事不需要真相,隻需要堵住悠悠眾口,隻需要安撫了受害人的怒氣。
偏偏朱銘昭還抱起雙臂,閉目養起了神。
“怎麼辦?怎麼辦?”倪卿卿急得直搓手。低頭看了看朱銘昭,無疑,這個人是他的救命稻草,如何才能說動他,為她求情。“世子爺,昨晚我已經在您這裏備了案,太子問起來,您可要為我作證啊。草藥本好好的長在地裏,隻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有心人是誰?”朱銘昭閉著眼睛出聲。
倪卿卿結巴道:“是皇......不對,是李年琦。”
“有誰可以作證?”朱銘昭又問。
倪卿卿啞言,朱銘昭知道內情,太子也一定知道內情,但他們如何會聽她一個小醫女的言辭。要殺,要剮,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不管是什麼懲罰,她最好默不作聲地應下才是,還免得連累了家人跟著遭罪。
“天啊,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倪卿卿有些崩潰。
“哪個世道都沒有絕對的公正。”朱銘昭翻個身,背著倪卿卿開始補覺,“你先回去,也別自亂陣腳。隻要你不四處嚷嚷,太子也許不會把事情算到你頭上。”
“太子若是追究起來,請世子爺務必幫我求求情。”倪卿卿懇切出聲。
“你與我何幹?幫你求哪門子情。滾,別打擾本世子補覺。”朱銘昭漠然出聲,他隻不過對她的身子,暫時感興趣而已。但瞧她現在這幅糟糕模樣,對她的身子都沒了興趣。
倪卿卿心慌跪坐在床頭,忽然想起了之前的懷孕小妾和討好賣乖的柳悠靜,便拿出死馬當活馬醫的勇氣,硬著頭皮,抓過朱銘昭的一隻胳膊,一邊搖晃著,一邊細聲細氣地撒嬌道:“世子爺,人家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呢,您就幫幫人家嘛,幫幫人家,好不好,好不好嘛”
朱銘昭麵色難看地轉過身來,睜眼瞪著她,斥道:“哪裏學的這拙劣手段,生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