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卿卿重重嗑開一粒瓜子,才道:“靈丹心裏已經把黃繼呈收了起來,是真心要挑個人,好好過日子。你還沒把煙水放下,就去緬懷你的煙水,莫去耽誤靈丹的幸福。誠然,你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但那是在沒得選的情況下,才湊合著一起過。要是有得選,誰不想找個情投意合的人,生兒育女綿延子嗣。恰好,靈丹膚白貌美前凸後翹,是個特能生養的,有許多人可選。”
“我知道靈丹搶手,那你幫幫我。”盛貴懇求。
“別的可以,但靈丹的終身大事我可不幹涉。況且,你能為了煙水跋山涉水,但為了靈丹你能做到麼?張三能為靈丹豁出性命,你能做到麼?也別怨我不幫你,你確實沒張三那份真心。”
盛貴如霜打的茄子,悻悻回到隔壁院子。他出一趟遠門,靈丹那丫頭就被人勾搭走了,還是被他看不上的男人勾搭走。也不知那對野鴛鴦發展到什麼地步,靈丹有沒有被張三占去便宜,搶不搶回靈丹,這還是一個讓人苦惱的問題。
倪卿卿關緊門窗,叮叮咚咚地亂彈琴。蛋殼調皮,也拿爪子來勾動琴弦。倪卿卿臉上總算是有了絲笑意,錯過就錯過吧,盛貴那幾分不濃不淡的情誼,她還是暫且瞞著靈丹為好。
閑在家中也頗為無聊,倪卿卿決定帶上麵紗,去養兔的那個宅子看看自己的花花草草。
坐了馬車出門,去到宅子裏,看著一片片綠油油牡丹的新苗,心情頗為不錯,再過兩三個月,這裏就能開出成片成片的花海,想想都讓人心情舒暢。
花匠正在種月季,倪卿卿過去,拿了六顆一人高的月季苗,與老花匠一起忙活,種在了屋子前的花壇裏。
蛋殼那狗子特別積極,後腿一蹬,跳進花壇,兩條前腿就不亦樂乎地刨起坑來。
倪卿卿不願辜負蛋殼的好意,就在蛋殼刨出的坑裏,種了一株矮矮的月季小苗。
蛋殼高興壞了,圍著新栽的小苗轉了幾圈,然後抬腿又貢獻了一泡狗尿。
“姑娘種這麼多花,是準備賣花苗麼?”花匠樂嗬嗬地問。
“不是,就是想體驗一把,夢想照進現實的感覺。”倪卿卿心滿意足的笑著回答。賺了許多銀子,是要瀟灑任性一把。
“那就可惜了,這麼好的地段,這麼大的宅子不住人,光用來養花養兔子。姑娘若真有這份閑心,去城外買一片地種花種草,豈不更劃算?”
倪卿卿折了一支早開的月季花苞,放在鼻前,低頭嗅了嗅,才道:“上京城有最好的美食,最好的歌舞,最好的釵環首飾,最齊全的畫本醫書,還有我最愛的老祖父,暫時還舍不得上京城的熱鬧繁華,一邊掙著銅臭,一邊養著花草,也算是一件樂事。”
“姑娘可知養好這一宅子花,尤其是那十幾株嬌貴的名種,一邊要花多少銀子。”花匠接著問。
“這方麵我還真得請教老伯,究竟要花多少銀子?”
“至少這個數。”老花匠伸出了五根手指。
“一年五千兩麼?我還付得起。”倪卿卿表示毫無壓力。
老花匠眼睛一瞪,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麼個小丫頭,竟是如此的財大氣粗。“姑娘可知五千兩銀子,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是多大一筆數目,祝老頭這麼有錢了,也還穿五年前的舊衣。老頭子辛苦種了一輩子花,省吃儉用,才不過攢下二百多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