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黃曆,遊園會開場的日子,初步定在三月十二,那是三月中旬最好的一個日子。把該請的人都請到位,該搭好的台子都提前搭好,餘下的事,有祝管家和黃繼呈,倪卿卿也不用太操心。
三月初一的晚上,倪卿卿按例去李府,替皇後施針。這次來接她的,終於不是李年琦,倪卿卿獨自坐在馬車裏,頗為欣慰。
整個李府都不見李年琦的影子,倪卿卿更覺欣慰。
專心替皇後紮完針,倪卿卿恭敬行禮,準備離開。
哪知皇後突然出聲道:“猜出我的身份了?”
倪卿卿微愣,趕緊行了個大禮,道:“皇後娘娘氣度不比尋常人,民女隻敢心裏揣度,不敢宣諸於眾。”
“你是個機靈丫頭,知道瞞不住你,也沒打算瞞你。”皇後揭開自己臉上的麵巾,露出真容來,又對倪卿卿道,“起來吧。琦兒跟我說,有人將你容貌毀了,把你臉上麵紗也揭下來,讓本宮瞧瞧。”
礙於禮法,倪卿卿不敢抬頭直視皇後,依言揭開麵紗,低垂著腦袋,惶恐道:“民女容貌醜陋,還請皇後娘娘勿要怪罪。”
皇後轉著小拇指上精美鏤空的指套,淡淡地道:“把頭抬起來。”
倪卿卿很是順從,乖乖揚起了頭。
貼身宮女倒吸了一口涼氣,皇後飛快別過了眼去,又轉過臉來,從太師椅起身,親自彎腰扶起倪卿卿,薄怒道:“誰把你的容貌毀成這般模樣,好毒的心腸!”
“是民女不小心,自己將自己抓傷的。”倪卿卿如實以告,隻不過省去了一些情節。
“你也不必為誰開脫,是齊霄玟那小丫頭吧。”皇後冷著臉,重新坐回太師椅,捏緊指套,怒道,“上次你藥箱裏的蛇,身上起的疹子,都是她搗的鬼。那小丫頭,被她爹娘寵得無法無天,背地裏幹了不少荒唐事。聽說你要舉辦遊園會,注意多防著她一些。”
“多謝皇後娘娘掛念,民女一定小心。”倪卿卿心說,皇後娘娘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但忠王府四周戒備森嚴,朱銘昭的院子更是遍布明衛暗衛,她的容貌是在世子府隔壁毀的,你們咋就都去冤枉齊霄玟呢。
不過,也怨齊霄玟行為不端,接連找她麻煩,不然她毀容的事,也不會自然而然地算在齊霄玟頭上。
皇後望著倪卿卿那被毀的容貌,連連歎了幾口氣,如此容貌,是入不得她李家門了,就算是做妾,也會被人嘲笑了去。
罷了罷了,隻要這小醫女沒有二心,就讓她逍遙自在,瞎折騰去吧。
“記得提防齊霄玟。天色不早,本宮也該回去,都遭過幾次罪了,千萬小心。”臨走前,皇後特意叮囑,又吩咐婢女,賞了倪卿卿一個錦盒。
倪卿卿雙手接了賞賜,不敢當麵查看,待回到自家的馬車裏,才打開錦盒一看,又大又圓的一顆南海珍珠,光彩奪目,價值不菲。無論是鑲在珠釵上,或是戴在脖子上,那都是相當的壕氣。
對於這件賞賜,倪卿卿自然相當滿意。
歡歡喜喜地將珍珠鎖進百寶箱,第二天一早,倪卿卿就出發去城外莊子,一來是為幾位大廚煉製香料,二來是看看莊子裏新種的藥草。
馬車出城門的時候,剛好遇著齊昊站崗。齊昊頭戴了鐵甲,手握長槍,棉布衣服上,胸前胸後,都寫了一個醒目的“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