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倪卿卿唱得癲狂起勁兒,台下樂師也聽得心潮澎湃,撥琴更急,敲鼓更密,全身心配合倪卿卿,將這首聞所未聞的曲子,演繹到極致。
有些東西,一誕生就是極致。比方說煙水的《麗人行》,比方說,倪卿卿的《餓狼傳說》。
男人們隨著野性的節奏,蹦啊跳,唱啊鬧,倪卿卿就在台上,搖頭擺腦地樂此不疲。
現場氣氛一陣高過一陣。尖叫聲裏,倪卿卿一把拔下了束發的玉簪,高高拋起,一頭及腰的黑亮青絲散落,隨著翩飛的裙擺,一起在音浪裏,癲狂起舞。
麵具下的臉蛋顯得越發的小,尖尖的下巴,大氣狂野的聲線,編織成了今夜裏,最難以言喻的視聽盛宴。
人們喜歡新奇,人們也追逐新奇!
“這小醫女怕是入魔了!”李年琦很是鎮定的評價,一條腿卻跟著台上咚咚咚的節奏,打著拍子。
“銘昭,這個女人是個寶啊!”間奏聲裏,倪卿卿暫歇了嚎唱,隻隨著節奏,肆意地扭擺身體。鼓樂聲越發高昂,越發激動人心。滿麵胡茬的朱允棣,堆著滿臉的笑,衝著朱銘昭的耳朵高聲嚷嚷。
“本皇子也同意!”鐵木珪也衝著朱銘昭,高聲嚷道,“這女人一會兒是兔子,一會兒是狐狸,一會兒又是野狼!野狼夠勁兒,很合本皇子的心意!”
朱銘昭拳頭握得很緊,他很是後悔同意倪卿卿上台。這個女人剛才死過一回,完全沒了顧忌,正在台上借著舞曲,瘋狂宣泄自己的悲憤情緒。
有什麼可悲憤?做他朱銘昭的寵妾,有什麼可悲憤!輕佻浪蕩,勾三搭四,不守婦德,她哪裏比得上廖茵茵!不說容貌,隻說對他的心意,甚至連蔓兒也比不上。
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等下得台來,一定要好好收拾!
“倪卿卿!倪卿卿!倪卿卿!”
人們在間奏裏,高呼倪卿卿的姓名。
倪卿卿得了他們的追捧,熱情回了全場一個飛吻。
朱銘昭麵色有些綠。
蔓兒臉色有些白,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不該主動去挑釁。即便主動去挑釁,也不該挑釁唱曲兒,應該挑釁些別的,就算挑釁寫字,也是好的,即便她的字如其人,扭扭捏捏的不成樣子。
果然,蔓兒的預感是對的。
台上倪卿卿一曲唱罷,台下熱情不減。
人們又在高呼,又在催促:“再來一首,倪卿卿!再來一首,倪卿卿!”
倪卿卿唱得過癮,頂著一頭香汗,一把撕掉裝飾用的裙擺,爽快答應。
“哇喔!”
全場氣氛再次高漲。
“滾下來!”朱銘昭起身,臉色難看。朱允棣可不許,與其他貴公子一起,合力把朱銘昭按回到了座位上。他們聽得心潮澎湃,哪裏肯讓倪卿卿就此下台。
等在一側的蔓兒,臉色比朱銘昭還難看,咬斷了自己精心塗抹的指甲,恨得胸前起伏。
倪卿卿小跑到舞台側麵,牽著翠娘的手,緩緩又走了出來。
“熱歌過後,下麵,由我與翠娘一起,為大家帶來一曲《千千闕歌》,還請大家鼓掌!”忘卻了時空,倪卿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儼然把此刻當成了一場夢,將自己當成了超級歌星,而翠娘就是她特邀的幫唱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