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卿卿帶了匕首,去鎮北王府上找廖茵茵敘舊。
朱允棣加封親王的第二天,便把自家王妃,從太師府上接回了鎮北親王府。
廖茵茵自打小產之後,就愛躺著,躺著賞花賞月,賞風賞雨,就連倪卿卿登門去看她,她還是躺著相應。
“我的茵茵美人兒,身子恢複得可還好?”倪卿卿一邊說著話,一邊替廖茵茵把了脈。造化弄人啊,好好的一個佛學大師,竟然傷感成了林黛玉。
“還好。”廖茵茵勉強笑了笑。
倪卿卿把完脈,又強拽她起床,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走,我們去屋外賞景去。“
廖茵茵苦笑道:“不想說話,不想動,就想這麼躺著,一直躺著。”
“嘿,怎麼跟翠娘一個德性!”倪卿卿強行將她拽起身來,道,“這樣躺著不行,人會廢掉的。我今天來,是有事請你幫忙,你一定得幫幫我。”
“何事?”廖茵茵淡淡地問。
倪卿卿瞥見枕畔的落發,很是心疼,但依舊笑道:“我新得了一把匕首,但戾氣有些重,想請你這大師,幫忙驅驅晦氣。念經是你的老本行,應該不會難為你吧。你就當積積德,幫我這一回。”
廖茵茵還是不願動彈,倪卿卿便學著柳悠靜,死皮賴臉地撒嬌,終於請動了這尊臥佛。
鎮北王府新蓋了佛堂,是朱允棣吩咐人,特意為廖茵茵修建的。不過佛堂修好了,廖茵茵卻一步也未曾踏入。若不是倪卿卿厚著臉皮強拽,廖茵茵怕是此生都不會踏入。
“這把匕首,就暫且交給你了。”倪卿卿將匕首雙手捧了出來,叮囑道,“不過你可千萬別用它來抹脖子。佛家不殺生,更別說殺自己,明白麼?”
廖茵茵盤膝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道:“心如枯木,生與死又何區別,放心,我不會做傻事。”
“那就好。”倪卿卿這才放下心來,將匕首遞給了廖茵茵。
廖茵茵手敲著木魚,闔眼念了許久的經文。倪卿卿盤膝在旁,認真聽著,認真看著,這麼好看的廖茵茵,一連看上十二個時辰,也不會倦的。
朱允棣帶著一身肅殺之氣,回了鎮北王府,卻不見自己的王妃。
“王妃人呢?”朱允棣惱怒,擔心自己強行接回來的王妃,又跑回了太師府。
“回王爺。”下人立刻答道,“定安侯夫人來訪,與王妃一同去了佛堂。”
“定安侯夫人?哪家的?”朱允棣聽著這稱呼陌生。
下人趕緊道:“便是朱世子家的世子妃。”
“我這記性。”朱允棣歎了一聲,又大步往佛堂去。也對,能請問她家王妃的,也隻有這個沒臉沒皮的倪卿卿。
佛堂裏傳出木魚聲,朱允棣放輕腳步,慢慢靠近。守在門前的丫鬟,要給朱允棣請安,朱允棣抬手攔了下來。他的王妃正在敲木魚念經,而朱銘昭的女人,卻捧著臉,入迷地望著自家王妃。
朱允棣皺眉看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倪卿卿眨眼。
“哼!”朱允棣忽然冷哼了一聲。
廖茵茵絲毫沒被驚動,繼續敲著木魚,倪卿卿聽到動靜,趕緊扭過臉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