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處處逍逍遙遙
南懷瑾語錄:《莊子》第一篇提出來逍遙遊。逍遙是逍遙,遊是遊。因為逍遙,才可以遊。借用佛家的觀念,人生能夠解脫,才能夠得遊戲三昧,才敢在人生境界裏遊戲。如果人生不得解脫,這個人生根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如何能夠逍遙呢?從哲學觀念來講,什麼是人生?我們可以給一個答案,就是痛苦的累積叫做人生。那麼,痛苦如何解除呢?就是要得到逍遙的解脫,也就是莊子所提出來的逍遙遊這個東西。
南懷瑾先生精通佛、儒、道三家,他解讀莊子的“逍遙”,將之與佛學“解脫”的觀念作出了類比。指出無論逍遙還是解脫,都需要經過“出禪,二禪,三禪,四禪”的磨難和曆練。而一旦達到逍遙的境界,有了出神入化的精神境界,再去做入世的工作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現實中,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會感到精神疲勞、煩躁、抑鬱呢?主要是把自己看得太重,在“命”、“魂”、“根”上用心太多。其實就是在功名上的追求太多、太高。
“心病還須心藥醫”。人的各種壓力都來緣於社會,心理出現問題的最直接原因就是人太注重了自己作為社會人的屬性,忽視了人的自然屬性。如何返歸自然,看淡塵世的名利紛爭,莊子的《逍遙遊》為我們做了一種另類的解讀。
《逍遙遊》告訴我們:解脫得見。人生不要被物質的世界,不要被現實的環境所困擾。假如是被物質世界、現實環境所困擾了,那麼人生的見解已經不夠了。所以能夠具備了高遠的見解以後,那就不會被物質的世界所困擾,不會被人生痛苦的環境困惑了,自然會超越,會升華。
莊子的《逍遙遊》還給我們闡釋了人生的三重境界。
人生追求的目標是不同的,有的人安於現狀,不願為理想付出艱苦的努力;有的人卻把自己的生命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彩虹。“男兒不展風雲誌,空負天生八尺軀。”(司馬光)“生命如流水,隻有在他的激流與奔向前去的時候,才美麗,才有意義。”(張聞天)燕雀戲藩柴,安識鴻鵠遊。人生不能沒有追求,沒有追求的人生是可悲的。棄燕雀之小誌,慕鴻鵠之高翔,超越自我,追求卓越——這就是人生的第一重境界。
如果人生能像大鵬一樣遨遊於九萬裏的高空、傲視萬物,超越自我,追求卓越是不是就達到了人生的頂峰呢?是不是就應該自我滿足了呢?作為洞悉萬物、洞察內心的莊子給我們提供了人生正確的答案,提出了人生應當有更高的追求。對於那些才智足以勝任一個官職,品行合乎一鄉人心願,道德能使國君感到滿意,能力足以取信一國之人的人,他們看待自己的成就有些沾沾自喜,而宋榮子卻譏笑他們。顯然,宋榮子的人生境界要高出他們,他能做到“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宋榮子能不被榮譽所累,不被世人的詆詈所毀,堅持真理,在人生的道路上繼續探索,這實是難能可貴的。莊子以宋榮子為例,闡釋了人生的第二重境界:戰勝自我,繼續追求。
莊子對人生的探索不止於此,他指出宋榮子他還是未能達到最高的境界。為什麼呢?作者以列禦寇禦風而行卻猶有所待為例,說明他們未能實現從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的跨越。那麼,人生的最高境界,也就是第三重境界是什麼呢?莊子把人生的最高境界描繪為“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那是一種不去追求名譽和地位、沒有功利目的、心中無我的崇高境界。隻有如此,才能潛心學習,為人生的騰飛打下厚實的基礎,才能不畏險阻,翱翔於九萬裏的藍天,才能戰勝自我,不被榮譽所累,才能不去追求名譽和地位,以熱愛作為奮鬥的動力。
怎樣才算是真正的逍遙呢?就是“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陸樹芝《莊子雪》於此評曰:“此則與造化者遊而逍遙之極致者。通篇主意,至此方點出,為全書之綱。”這不僅是全篇之眼,而且是全書之綱。無須憑依,是徹底地自由。斥翱翔蓬蒿之間,人之知效一官,固然是有較大的局限性,就是大鵬高舉九萬裏,列子免乎行,何嚐不依賴於風?要擺脫依賴與局限,就得做到“無己”。人的本質的一麵就是社會關係的總和,每個人都生活在一個人與人的關係網之中。關係網的束縛在客觀上是存在的。要擺脫這種束縛,隻有從主觀上、自我上做功夫。把自我看得越重,獲得自由的障礙就越大;把自我看得越輕,獲得自由的障礙就越小;把自我視作不存在一般,做到如佛家所說的“去我執”,就可以解脫了。“至人無己”,正是這個意思。既然“無己”,哪怕它個密網宏羅?
一日一心得
是人使物還是物使人,相差天地。一個人人在金錢麵前不失理智,不悖人情,這世界片刻為之生動。如果為金錢所累、所役而失去身心平衡,這世界片刻化為牢籠。人能使物,則周圍皆是友愛。人被物所役,則周遭盡是仇敵。要悟“逍遙”之道,先得做到不被物所驅使。
從複雜中解脫出來
南懷瑾語錄:宇宙的道理,都是一增一減,非常簡單;好象天秤一樣,一高一低,這頭高了,另一頭一定低了,所以隻有加減,包括了乘除,也包括了一切數理;這還不算什麼,人的智能發達到最高也就最簡化,隻用這十個數字,便把宇宙的法則歸納進去了,隻要一加一減就算出來,就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