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兩個人的信仰和效忠的對象南轅北轍。

他想了片刻,笑著和某個神叨叨念著的人開玩笑:“你這是在畫符咒咒我?我這個人命硬,你這樣是咒不死我的。來,拿著這個。”他將隨身攜帶的黑色手帕塞進簡希的手裏,握緊,笑道:“用這個綁一個小人,天天紮它,指不準能紮死我。不過我小時候確實被這類巫蠱之術害過,但是被咒的我至今好好的,咒我的那個人卻已經死了。”

擺明了是反咒她死!

那原本被她牢牢按在喉嚨的怒火頃刻有衝出七竅的趨勢,老板娘卻親自呈上鍋盤,媚笑聲不絕於耳,簡希才慢慢穩住被點起的怒氣,將平日裏的沉穩重新端出來,瞥了一眼那個麵帶微笑的男人,伸筷子撈菜。

“怎麼不說話了,還想不想咒我?”他繼續開玩笑。

“我餓了,不說話,吃飽了再咒你。”她不覺地用了嬌蠻的語氣,自己也沒有發現。

少華忍住笑,隻在嘴角微微展現,眸中帶憐道:“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簡希沒理他,兀自風生水起地饜足五髒廟,滿臉寫上了‘食不言,勿打擾’的字樣。

直至一頓飯過半,餐桌上的四人依然沉默不言,除了中途老板娘歡聲笑語地來打了一輪招呼,沈少華客套地回了兩句之後,就再也沒出過聲音。

整個包廂似乎被外麵的大廳所孤立,鴉雀無聲。

簡希已有八分飽足感,正吃到一口剁椒魚裏的辣椒,猛地被嗆到,咳了兩聲。

拿起沈少華的手帕,捂住嘴咳了出來,再包好那塊手帕,蹂躪了兩下,丟還給它的主人。

少華將她的一係列舉動看在眼裏,眉頭也不皺一下,默默收下那團走形的手帕。

簡希放下手中的碗筷,頂了頂身邊愁眉不展的陸雙雙:“你吃不吃得慣,辣不辣?”

陸雙雙木木地回答:“還好。”

簡希皺眉:“你到底怎麼了?”

她突然愣了愣,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你說了什麼?”

簡希撐著腦袋打量了一下她,無奈道:“沒什麼,你繼續吃吧。”

她沒猜透陸雙雙的腦子裏在想什麼,直覺來講,肯定和高珩脫不了關係。

9、情敵(下)

簡希既已沒了心思吃飯,少華也跟著擱了碗筷,其實他的口味清淡,一桌的紅綠雙辣隻動了幾口最清湯水的麻婆豆腐,和兩塊糍粑。

為了一個女人能讓步到這個田地。

他抿了一口茶,笑了笑,也沒什麼不好。

“沈先生今年貴庚?”高珩突然發聲,目光如炬。

“過了年就二十九了。”沈少華從容不迫。

高珩點頭,雙肘撐在桌上,十指交握,“男人三十而立,確實應該成家了。”

“沒錯。”沈少華含笑,仿佛高珩的問題本在他預料之中,連回答也如此契合情理:“所以家父的意思是在明年一年之中撿個吉日,將小希娶過門。”

“什麼?”被點名娶過門的待嫁新娘卻不可意思,連問數句:“我怎麼不知道我明年要嫁了?你們怎麼能不征求我的意見,擅自自我決定?”

沈少華淡然:“我以為你的父親已經告訴你了。”

簡希一派桌子,皺眉聲怒:“沒有!”←思←兔←網←

沈少華挑眉:“那就是你父親忘了,老人家難免丟三落四,記起了芝麻,卻忘了西瓜,你體諒體諒就是。但是我這會兒已經替他告訴你了,你現在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