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算上第一晚,鍾禦總共住了五天院,不加送過去的那次,徐祈清去醫院探視了四回。

鍾禦在病房裏也沒有什麼差別,一直在用電腦處理鍾氏的事,除了不能約餐赴宴以外,連需要出席的會議都遠程開過了。

傷後不能說話的第三天,鍾禦就戴上了一塊手表樣式的設備。隻要把需要說的內容在手機中錄入,手腕上的設備就會自動轉換成語音輸出。因為技術已經足夠,那聲音也並不是生硬的機械音,反而和正常人說話的語氣沒什麼區別,隻有需要長篇論述時才會被聽出端倪。

對於沒有被耽擱的外物來說,其實一切也沒有太大分別,隻是徐祈清看在眼裏,卻覺心底更加酸澀。

連見過傷痕的人都無法想象會是怎樣的疼痛,真正的感覺隻有鍾禦一個人在獨自承受。口腔內的傷口其實非常難捱,因為傷處始終無法保持幹淨清爽的狀態。唾液原本就會對傷處有刺激感,整日的浸泡,隻會讓那裏疼痛更甚。

徐祈清以前感冒的時候得過輕微的咽炎,那種持續不停的疼痛讓他至今記憶猶深。喉嚨痛是沒有間斷的,被每一次的呼吸牽扯出疼痛時,人總是下意識會想要去吞咽。而吞咽這個動作又會帶來新一輪更加強烈的疼痛,以此惡性往複,毫無止境。“會呼吸的痛”,大抵如此。所以他都不用聽醫生描述痛楚程度,就能明白到鍾禦的傷究竟會有多難熬。

可是這一切仍舊隻是同理,真正的病痛麵前,除了病者,其他任何人都無法做到感同身受。

還有另一個更加自私的感受是,不管智能設備所合成的人聲有多麼逼真,徐祈清對它的感知都無法及得上對鍾禦聲音的萬分之一。

一想到之後鍾禦無法再開口說話,那座壓在肩脊上的重山就會讓徐祈清覺得更加喘不上氣。

兩個人在醫院裏靜處了數日,也算不清到底誰更難捱。等到鍾禦情況問題可以出院時,具體的恢複方案仍在商榷細節,徐祈清還沒探知到恢複的可能性,就收到了一個來自法國的消息。

本科時教過他的薩奇教授過世了,不日將會舉行葬禮。這份通知,也被傳到了已經回國的徐祈清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還是疼……兩個人都疼。對於大哥來說,可能就是一句係統通知:您的上級任務尚未通關,解鎖本關條件不符。

下章就是對三年前分手的解釋啦。

周日之內完結,這幾天就不日更了,寫到哪發到哪。正文完結後就來討論十篇肉番的事【壞笑。

第47章 葬禮

徐祈清乍然聽到老師過世的消息時還覺有些突然,但細想後其實也算不上意外。薩奇教授已經年過七旬,他的身材偏胖,平時身體也並不是特別好。徐祈清雖然沒有跟他讀研究所,在每年的重大節日時還是會互通郵件,近年來也確實得知了一些老師精力不如前的消息。

收到薩奇教授家人寄來的郵件之後,徐祈清就向公司請了兩天的假。聲色的項目仍在緊張地進行著,但一切已經步入了正軌,他缺席兩天,回來還可以加班補上,沒有到無法脫身走開的地步。

臨行前,送徐祈清去機場的人卻是鍾禦。他當天在機場有個合作對象要親自去接,也能算是同路。隨行的其他人員在另外的車上,也許是這次葬禮重新提及了法國的舊事,兩個人並肩坐在一輛車的後座,彼此卻並沒有太多交流。

前後座之間有隔音玻璃,快到機場時,為了再檢查一遍必需的證件,兩人不經意間有了一次身體的碰觸。車子的後排空間裏非常安靜,帶著一些猝不及防的淺淺尷尬。鍾禦順勢握了一下徐祈清的手指,錄入一句“路上小心”念出來跟人聽,算是揭過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