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冥帝命你們查尋此事,你們應該多問問冥帝才對,畢竟他是東華帝君的胞弟,又與帝君同為上古神祗。”

太上老君頓了頓,又補充道:“本尊雖然與帝君常相往來,但本尊能告訴你們的也就這麼多了。不過,不得不提醒你們,此事最好不要驚動東華帝君,畢竟三界火獄之苦是六界之中最痛苦的刑罰,任誰也不願去回想的。”

聽聞太上老君一番提醒,黑白無常雙雙黯然了神色。

三界火獄之刑究竟有多恐怖,他們是很早之前就聽說過的。尤其是謝逸,幾日前還如臨現場般的惡夢過一番。

未料到東華帝君竟遭受過這焚神化鬼的三界火獄之刑,雖然不知何故被天界禁忌提及,卻是實實在在的迷事一樁。冥帝命他們尋查此事,難道是因為,這禁忌之事還有其他隱情?

可既然這些事全部圍繞東華帝君發生,作為東華帝君的胞弟冥帝太昊,卻為何不親自來尋東華帝君問個清楚,卻偏偏吩咐他們兩個無關緊要的冥府鬼吏來查?這其中又繞的什麼圈子?

又或者,因為東華帝君所受的三界火獄之刑與此事有關,所以冥帝並不想讓東華帝君知曉,因而避開東華帝君暗自尋找風神子姄與千重神君的下落。可冥帝尋找這兩位恐怕早已灰飛煙滅的上古神祗,又是所為何故?

……

本想去九天尋查線索,卻帶著更多的疑惑回了冥界,黑白無常一路上話語寥寥,飛入鬼門關後雙雙降落,謝逸隨手摘了那副凶惡鬼麵,清清冷冷的朝前走著。

滿目荼蘼的彼岸花,隨著幾許淒風簌簌擺動,辛鏽味的花香濃的似血一般,謝逸滿腦海都是揮之不去的元燁背影,實在苦不堪言。

範皓跟在後方,幾欲出聲詢問,卻終是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語。

直到靜默的走回到住處,前後腳進了屋中坐下,範皓方才試探般的閑言道:

“真不知冥帝命你我查尋這久遠前的神族禁忌之事,查的竟又是他兄長東華帝君的風流史,究竟是為了什麼。”

謝逸淡漠的回道:“也許,冥帝是想幫他的兄長東華帝君,洗脫當年的罪名,整件事聽起來,東華帝君似是有些冤屈。”

範皓見謝逸有心答話,幹脆直接問道:“說起東華帝君,必安,你方才在九天仙界見到東華帝君時,為何……”

謝逸坐在案幾前的身形一滯,眸光不自覺的投向窗外,卻平靜回道:“我竟是忘了,在陽間時,元燁幾次來尋我,無赦你都在屋中昏睡,從始至終都不曾見過他……”

範皓大驚道:“元燁?你是說他……他果然是東華帝君?”

“我還不敢確定,但容貌的確是一致的。”謝逸蹙起眉目,心中深感不安,遂問範皓道:“關於冥帝差遣給你我的這件事,必安有另一種猜測,卻不知對還是不對。”

範皓幾步走到案幾前,與謝逸麵對麵坐了,鄭重的望著謝逸,回道:“必安,如果那東華帝君真的就是元燁本尊,那發生的這一切,豈不盡是圈套?”

謝逸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範皓,又斂下眼眸,不得不承認連範皓都能猜到的這個可能性,在他的心中早已疑惑無數遍了。

範皓見謝逸不語沉默,禁不住上前攥住謝逸手腕,不安的問道:“必安,難道你……你還是不能放棄他?”

被範皓攥的手腕微微脹痛,謝逸卻並未掙脫,隻是皺緊了眉頭,一雙清絕的眼眸中浮上了幾絲晦暗。

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放棄是要放棄的,可即便是放棄,謝逸也想知道,元燁從開始出現到如今的身份懸疑,對於他來說,究竟是個巧合的不期而遇,還是陰謀中的刻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