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塘關東,一處大宅院內,鄧奎也在練功。
他練完功後,在旁邊等了有一會兒的精瘦漢子便上前道:“奎爺,今日鎮內又有流言傳出,說前日那些關於奎爺的話都是有人故意散布出來的,是想借奎爺當槍使。”
鄧奎拿起茶壺灌了口茶水,“噗”的一聲噴出來,嘿聲笑道:“這不和前日你勸我的時候說的話一樣嗎?”
“是差不多,所以我估計這次的謠言應該是幫主那邊散布出來的。”精瘦漢子分析道。
鄧奎又灌了口茶水,哼道:“謠言謠言,老子他娘的最討厭謠言。看來大哥是真的不行了,居然也開始用這種鬼蜮伎倆。”
“也許幫主是怕奎爺聽了前麵的謠言衝動,但還有可能是···”說到這裏,精瘦漢子不由自主地打住了。
“可能是什麼?”鄧奎追問。
精瘦漢子有些猶豫,但在鄧奎銅鈴般的雙眼瞪視下還是將心中擔憂說了出來:“可能是幫主真的想對付奎爺你,所以才散布謠言想先穩住奎爺。”
“對付我?”鄧奎將茶壺啪的一聲放在桌上,差點拍破,他大鼻孔、長滿虯髯的下巴一揚一揚地道:“他以為現在我還會怕他嗎?我說過了,逼急了老子直接就將他從幫主之位上提溜下來,自己做!”
“奎爺,小心隔牆有耳。”精瘦漢子連忙朝院外看了看提醒道。
“他對我不仁,我便對他不義!”鄧奎並不聽勸,聲音依舊洪亮,“這話便是當著他的麵我也敢說出來!”
“但隻要他不昏了頭腦,聽信讒言對我動手,我也會給他留最後的體麵,讓他坐在幫主之位上過完最後這段日子!”
“奎爺能這般想便好。”精瘦漢子聽了鄧奎的話鬆口氣。
他也不過是仗著有幾分聰明,手上也有點功夫做了東堂鄧奎手底下一個頭目而已,雖然希望隨著鄧奎更進一步,但卻不想幫中因幫主之位大亂。否則內亂之下,不知多少往日相熟的弟兄要慘死,神木幫都有可能因此根基動搖,甚至是被別的幫會趁機滅掉。
這時鄧奎開始擦拭常用的那杆精鐵長槍,同時放緩聲音道:“老李,我也知道你和兄弟們心裏都對幫主之位的事擔憂得很。我告訴你,根本無需擔憂——今天我便給你透個底兒吧,你奎爺我,早兩個月前便是第二境了。”
老李,也即是精瘦漢子聽了又是驚喜又是恍然:他就說嘛,鄧奎穩坐這神木幫東堂主之位十幾年,怎麼可能真的是那種粗大虛浮之人呢。
原來,之前鄧奎所表現的一切,都是因為藏著這張幾乎可以定乾坤的底牌。
···
田雨濃最近很難受。
他連番用計,卻一個目標都沒達成。
原本,他認為以鄧奎的性格聽到他讓人散布的謠言,就算不武力逼宮,也會跑去歐陽虎宅院大鬧一場,好讓他有機會看清楚歐陽虎的虛實。
誰曾想,不知是後麵歐陽虎又讓人針對性散布了另一個謠言的緣故,還是鄧奎本就沒他想的那麼衝動,這幾天竟然成日待在鎮東的大宅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般局勢,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不僅僅是難受,甚至開始感到不安。
所謂做賊心虛,說的就是田雨濃此時的心理狀態。
鎮子背麵暗宅中,田雨濃見田武進來,立馬問道:“說,梁全到底答不答應與我見麵?”
田武則帶著興奮之色地道:“二叔,梁全說不用見麵,隻要您在幫裏先鬧起來,動了手,他自然會出手幫您。還說幫中的木材生意他一分都不會搶,隻要您做了幫主之後將鎮上的兩座賭坊讓給他就行。”
“狗屁!”田雨濃聽了卻是一臉憤怒,神色陰沉地道:“他這是想一點不擔風險的坐收漁翁之利!至於說不搶木材生意,他鐵線門的人全都是碼頭力夫,就算木材生意給他,他也未必接得住!”
紀塘關三大幫會,實力第一的神木幫是有錢又有人,鐵線門是有人缺錢,合山會則是有錢缺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田武聽了田雨濃的話有點呆,顯然是沒想到梁全所謂的答應合作竟然是存著當漁翁的心思。
田雨濃緊皺著眉頭在屋中來回走了好幾圈,這才又對田武道:“你再去通過梁賁給梁全傳話,就說,他若不抓緊時間,等到鄧奎晉升到第二境,他可就一絲占便宜的機會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