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很鎮定:“大王是叫小人?”
男子看著她纖細的身體,眉峰蹙了起來,朗聲道:“你,脫衣服。”
顧清歌愣住,雙手抱胸做驚恐狀,大聲叫道:“大王,小人沒有分桃斷袖的愛好!”眼睛掃了掃周圍,又低了低聲音道:“這裏這麼多人,就此上演活春宮不好罷……”
聲音雖低了幾分,卻足以令在場的人都聽到。
男子的身影明顯的僵了一秒。一陣冷颼颼的風吹過,眾土匪相對無言,看自己老大的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真看不出來,原來大當家的好這口啊……
見有些冷場,顧清歌建議:“不如小人變個戲法讓大家瞧瞧,熱鬧熱鬧。”
眾土匪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這人到底有沒有被搶劫的自覺啊……
顧清歌:“……你們都不說話我就當你們默認了。”試著向前邁幾步,見沒人動作,心下稍安,朝著剛才差點揮了她一鞭子的大漢走去。
刀疤臉大漢愣愣的看著她走近,顧清歌湊在他耳邊神秘兮兮的道:“其實你們大當家瞧上的不是我,是你……”
刀疤臉大漢呆了呆,震驚的轉頭去看自家老大。顧清歌趁著這個當口,眼疾手快的將一根銀針刺進他的昏穴中,搶了他的馬,翻身而上狂奔而去。
人群大亂,土匪們先是震驚,接著恍然大悟紛紛驅馬去追。
顧清歌得意一笑,伸手解開隨身帶來的包袱往空中一拋,瓶瓶罐罐摔在地上被風揚起一團五顏六色的粉末,土匪吸入粉末皆從馬上摔了下來抱頭哀號。
“有趣。”被稱為大當家的男子淡然掃過紛亂的人群,避開藥粉,看了看遠去的背影,催馬追了上去。
·
天色已完全暗沉,大風呼號。
顧清歌棄了馬,轉身沒入叢林中,手腳並用,沿著斜坡往上爬。剛爬上正路,便聽到前方有人道:“走,到那邊去看看。”
顧清歌頭皮發麻,回頭看了看爬出來的地方,樹木豐茂,荊棘遍布,咬了咬牙,轉身往反方向跑去。
忽然響起一道炸雷,前方驚現一座年久失修的月老廟。顧清歌抬頭看了看天色,毅然的奔進了破廟中。
光線十分昏暗,廟裏空蕩蕩的,除了一張殘破的供桌,就隻剩下一座破舊的月老像可供藏身。顧清歌抿了抿唇,往月老像背後攀去,卻不期然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
……
世上有妖魔鬼怪、神仙狐女的傳說,顧清歌覺著自己是遇見了傳說中的妖孽。
少年身著大紅色喜服,生的唇紅齒白眉目如畫,一頭墨色長發隻用一根紅色的發帶係住,抬眸定定的看著顧清歌,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裏滿是邪氣,風華流轉,竟無端的生出萬般的魅惑來。
她定了定神,淡淡道:“喂,兄台,擠一擠吧。”
少年往旁邊讓了讓,顧清歌毫不客氣的挨過去,屏息凝神的聽著外麵的動靜。
“來了。”少年突然低聲道。
顧清歌愣了愣,果然聽見雜亂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伴隨著粗噶的叫聲:“前麵有座月老廟,會不會就藏在裏麵?”
“管他呢,先進去瞧瞧,今天非把那個臭小子給宰了。”
幾個人衝進廟裏,顧清歌的心緊了緊,卻發現追來的並不是那夥土匪,斜目看了看身邊的少年,恍然大悟,有些責怪的低聲問道:“你是逃婚出來的吧?”
少年不語,一雙眼睛緊張的打量著外麵的動靜。
那幾人也注意到了這座神像,有些躊躇的朝這邊一步步走來。
顧清歌再次看了一眼紅衣少年,見他神情緊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恨恨道:“我顧清歌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臭男人了。”長腿一屈,直接將少年踹了出去。
少年毫無防備,顯然沒有料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招,卻也反應機敏,摔出去之前伸手扣住了顧清歌的腰身,就這樣,兩人一齊從月老神像的背後滾了出來,緊緊抱在一處。
眾人:“……”
顧清歌惱怒,想要從他懷裏起身,卻發現他扣得十分緊實,竟怎麼也掙脫不了。
眾人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紛紛拔出手中的刀朝二人砍來。
顧清歌無語。逃婚的是他,我是無辜的好不好?
少年抱著她滾了兩滾,躲過刀鋒,方才拉著她往廟外跑去。
狂風刮得睜不開眼睛,顧清歌踉踉蹌蹌的被少年拖著跑。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顧清歌甩了甩手,怒道:“混蛋!他們追的是你,放開我!”
少年聞言一愣,倒停了下來,側臉的輪廓被風吹得有些模糊,沉默片刻後才堅定的吐出了四個字:“……死也不放!”
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顧清歌覺著,自己這次是遭了報應。黃曆上肯定寫著近日不宜出門,遇上土匪沒什麼,遇上煞星才是人生的不幸。
“他們就在前麵,快點追!”
少年清眸淡淡一掃,忽然抱住顧清歌,低聲道:“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