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2 / 2)

清冷的調子從指尖溢出,她懷抱琵琶翩翩起舞,神情哀傷而聖潔,宛如冰湖之畔的白天鵝,用自己獨特的方式祭奠著失去。

一舞為誰傾盡天下?

素衣翻飛如雪,墨發傾瀉如瀑。她回眸淺笑,不經意間眼角卻含了淚滴。憂傷的曲調用琵琶獨有的聲音奏出,伴著舞步,她靈巧的身影穿梭在曼舞的白紗中,宛如驚鴻掠影,在你還來不及感歎的時候,倏地消散了蹤影,隻留下滿池的湖水波光蕩漾,訴說著曾經怎樣的華麗。

所過之處,步步成殤。

啪、啪、啪——

緩慢的擊掌聲從身後傳來,她保持著最後一個動作,定格在重重垂幔間,宛如一個美好的夢境,眼角的那滴淚終究劃過臉頰,落在地上,倏地消散了痕跡。

蘇沉焰朝她走近。

顧清歌收回舞步,抱著琵琶在原地站好,垂首斂眉,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一舞傾城,倒是不負傾城公主的名頭,隻是曲聲太過悲戚,日後就不要再彈了。”他在她麵前站定,低沉的嗓音和著隱隱的風聲落入她的耳中。

她抬眸看他,卻讀不懂他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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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便是南昭太子南風川的生辰,宴會在太子府舉行,清媚居作為盛安城有名的歌舞坊特地被請去助興。隻是在顧清歌看來,攤上了蘇沉焰這個禍害,隻怕助興會變成折騰。

這日宋媽媽滿意的領著換好舞衣的顧清歌到蘇沉焰麵前。

顧清歌這件舞衣是紅色的,熱烈如火,暴露之處非常巧妙。宋媽媽特地讓丫鬟給顧清歌盤了一個華麗的雲髻,一支金色的發簪插在發間。眉如遠山,唇畔嫣紅,較之於平時素淨的顧清歌多了幾分野性之美。

蘇沉焰先是小小的驚豔了一番,接著眉峰蹙起,一副十分糾結的模樣。宋媽媽摸不準自家公子的心思,便問道:“公子瞧著如何?”

蘇沉焰緩緩搖頭。

宋媽媽道:“公子覺得哪些地方需要改改?”

顧清歌也抬眸看他,蘇沉焰二話不說將顧清歌推到了屏風後麵,又低聲吩咐了宋媽媽幾句。

宋媽媽身子一僵,詫異的盯著自家公子。蘇沉焰修眉一挑,宋媽媽忙福身離開了。蘇沉焰將顧清歌推到梳妝鏡麵前,伸手取出發簪,打亂她的發髻。

顧清歌縱是有些不滿,考慮到蘇沉焰的武力值也隻好隱忍下去。隻見蘇沉焰拿起檀香木梳將她的頭發順了順,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一根藍色的發帶,隨手撩起一絡發絲用發帶綁上,結成一朵小花,留兩根飄帶放在身後。

顧清歌往鏡中瞟了瞟,發現蘇沉焰梳的正是她平時用的發型,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女孩子向來愛美,可顧清歌偏偏是個嫌麻煩的人,較之於那些複雜的發型,她更喜歡將長發散於身後,隨意的紮起一絡,搭配著一身素衣,倒別有風情。

宋媽媽很快的就抱著一摞衣服過來了,蘇沉焰翻出了一件扔給顧清歌:“身上的那件脫掉,換上這件。”

顧清歌低頭一看,發現是一件普通侍女的衣服,用眼神向蘇沉焰詢問。蘇沉焰別扭的扭過頭,輕咳了一聲朝外走去。

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了這位禍害大人,竟讓他臨時改主意讓自己從舞姬直接變成侍女。不過這樣也好,她才不想以舞姬的身份出現在南風川麵前。

顧清歌輕歎了一聲,低頭換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盛世離火,一劍長安

今日的蘇沉焰換了件白色的袍子,相比於紅衣的冷豔妖冶,白衣的他多了幾分清遠淡雅的氣息,腰間綴著金黃色的瓔珞穗子,手中拿著根碧玉笛往那一站,倒像是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仙人。

他今日的身份正是樂師。

顧清歌撇撇嘴,不屑之。蘇沉焰隻微微一笑,表現的頗有君子氣度。顧清歌卻知道這禍害最擅長偽裝,立馬遠離禍害,混在侍女的隊伍裏進了太子府。

南風川的太子府修繕的巧奪天工,據說是南風拓為表自己對這位兒子的嘉獎,特地請了南昭的能工巧匠,花了七天七夜研討出來的,南風川其人卻不怎麼注重享受。

宴會是在後花園舉行的,已是初春時節,整個太子府燈火通明,百花盛開。侍女仆役們穿行於長廊中,府中一片歡聲笑語,正是太子南風川不知說到了什麼,引得大家齊齊大笑。

顧清歌是扮作清媚的丫鬟跟進來的,一個人無聊就偷偷跑出去溜達,順便觀察觀察地形,結果被府中人給逮住了,以為是偷懶的丫鬟,二話不說就將酒席中要上的菜往她懷中一送,意思再明顯不過。

顧清歌頭皮發麻,卻也不好解釋自己其實隻是出來逛逛的,隻好托著盤子硬著頭皮往酒席中走去。

座上除了南風川還有兩個熟麵孔,一個一襲青衣,麵容淡雅,正是西宛的君連城。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