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1 / 2)

不敢想,如果真是那樣,她會怎樣?

眼前突現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顧清歌抖了一下,移開雙目,雙眸緊閉,仰頭,將洶湧而至的淚水全部倒回眼中,露在外麵的脖頸白皙而脆弱,南風川的眸光驀然變深。

“稟告殿下,隻是一件衣服,人……逃了。”侍衛跪在南風川麵前低聲道,頭低的非常低,似乎已做好了承接太子殿下怒火的準備。

然而南風川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出言斥責,他隻是看著不遠處那個單薄的身影,看著那人淚流滿麵,眼底閃爍的卻是欣喜的光芒。心中一陣煩躁,他疾步走過去,抓住那人的肩膀,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扯下她臉上的人皮麵具,惡狠狠道:“你放心,我南風川總有一天會要了他慕容華的命。”

顧清歌看他一眼,隻是微微一笑,那一笑,驚豔了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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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西移,一路灑下斑駁的月影,走過了幾條最繁華的長街,駐足於偏僻的小道上,依稀還能聽到隔壁街道傳來的歡歌笑語聲。這是一條盛安城內比較普通的街道,住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大多戶人家已經熄燈睡了,隻有一些青樓酒館前不絕人影,脂粉的香氣夾雜著酒的味道隨風散開,膩的人難受。

蘇沉焰捂住胸口的傷處,血源源不斷的從指間溢出,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鼻端,身上的紅衣早已在掠出太子府的時候扔掉,隻剩下一件染了血的白色裏衣。他記得自己逃出來的時候似乎傷了不少侍衛,漫天的箭影遮蔽了月光。他當時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能夠逃過此劫,可是想起顧清歌的種種表現又讓他覺得十分不甘,絕不甘就這樣死去,在她還沒有心甘情願的再次投入他的懷抱前。

行動快於思想,他使出平生絕學,身中數箭,終於逃出生天。重傷和失血過多讓他眼前陣陣發昏,勾了勾嘴角,他抬頭看了一眼今夜媚人的月色。他還活著,隻要還活著,就沒有他蘇沉焰做不到的事情。手指摸到藏在衣襟裏的瓷瓶,撥開瓶塞,立刻有淡淡的清冷的香氣混合著不遠處的酒香與脂粉氣飄到遠處。

空氣中細小的波動讓他耳朵微微一動,蘇沉焰偏頭,看著紅衣女子踏著漫天月色朝他走來。就像以前無數次的並肩作戰一般,她總是能順著他發出的暗號第一個趕到他身邊。

“蘇師兄。”鍾晚秋臉色微微發白,疾步走到他身邊。

蘇沉焰微微一笑:“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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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微微跳動著,連帶著映在窗欞上的身影都有些搖曳。

“殿下。”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接著木門被人推開,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緩緩靠近。顧清歌依舊保持著托腮的動作,不想抬頭,也懶得抬頭。南風川停在她麵前,深沉的眸光緊緊盯著她的頭頂。

“傾城。”他低聲喚她。

她冷冷笑了一聲:“殿下認錯人了吧,趙傾城已於五年前被你射殺在城樓上,殿下自己下的手殿下自己應該清楚。”

他沒有說話,隻是遞出了一把扇子。顧清歌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間。

“為什麼還留著它?”他問。燭火晃了一下,他的神情掩映在燭光中,看不清楚。

她忽然就笑了起來,她說:“你真的想知道它為什麼在我的手上?是一位亡國的公主交給我的,她說她瞎了雙眼,錯把豺狼當良人。她還說,她不想讓你的東西髒了她輪回的路。”

南風川微微一怔,臉色冰冷的駭人,全身都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迫力。顧清歌終於抬眸看他,依舊是清冷的笑,宛如月華浮在水麵。

南風川看著她的眼睛,用扇端挑起她的下巴,語氣冷硬了起來:“趙傾城,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顧清歌拍開他的手,溫婉笑容中帶著幾許嘲諷:“小女子不才,霧隱山劍神門下顧清歌是也,還望殿下莫要再喚錯了,無端為小女子招些禍端。”

南風川冷冷的笑了:“好,既然你想當顧清歌,本宮就讓你當個夠。”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盛世離火,一劍長安

第二天一早便有一個中年婦人敲開了顧清歌的房門,手中提著食盒。婦人停在她身後,動手為顧清歌綰發,苦口婆心的勸道:“姑娘何苦再強?能夠跟在殿下`身後是多少女子求也求不來的福氣。殿下是皇後娘娘心尖兒的肉,年紀輕輕又得皇上器重被立為儲君,跟著殿下,何愁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若能得殿下的寵愛,將來就算不能封為國母,一個貴妃還不在話下。”

顧清歌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才道:“是南風川讓你來的?”

“該死該死,姑娘怎能直呼殿下的名字?可見殿下對姑娘寵上了天。”

顧清歌眸色驀地一深。南風川,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姑娘怎的這般不開竅?我們女人一生所求的不就是嫁一個好男人嗎?殿下是南昭將來的主人,姑娘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家中的父母和兄弟姊妹想想。”

“家人麼?”顧清歌微微扯了下嘴角,“你怎麼不去問問南風川我的家人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