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毫無感情的兩個字冰冷的截斷了他的話。
南風靖徹底怔住了,盡管他猜到了,可是他沒有想到她會毫不猶豫的承認,或許一如開始所想,根本無法用普通人的心思去揣摩顧清歌的想法。
顧清歌當然知道他會怎麼想,她也知道南風靖很容易就猜到她來盛安的目的,她根本就不用掩飾什麼,知道她身份的都知道她來盛安是為了什麼。一切從南昭開始,這條漫無止境的複仇之路。
南風靖不知道該怎樣來麵對心內情緒的起伏,一方是自己的國家,一方是自己深深喜歡的姑娘,無論舍棄哪一方,都是剜心蝕骨的痛楚。
“你很難抉擇對不對?”顧清歌忽然抬起頭,眼中一片明媚之色,“我告訴你一切,並不是為了讓你為難,我不恨南昭的百姓,這場傾國之亂本就與他們無關,我恨的是你的九弟,南昭未來的主人——南風川。”
南風靖呆呆的看著她。她仿佛隨時能看透你心中所想,然後毫不留情的戳破你的幻想,不留餘地。
“其實,我們可以合作,告訴我,你恨南風川嗎?”
“我、我為什麼要恨他?”南風靖下意識的想要搖頭。
“南風川如果不是皇後的兒子,南昭的太子之位怎麼也輪不到他來坐?南風靖,如果你是南昭的主人,你所想保護的人便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皇後不會放過你的,你的存在始終都是一個威脅,等南風拓死了,南風川繼位,他們母子一定會對端王府下手的,你可以不用為自己考慮,那麼你的柳姨呢?她的韶光都消耗在端王府中,你想看著她不得善終嗎?”清亮的目光緊緊盯在他的臉上,“一柄寶劍藏太久總會不甘寂寞的,一個男人總會有一些抱負,更何況是生在帝王家的男人,其實,你心底早就躍躍欲試了,對吧?”
南風靖茫然的眸子一下子清明起來,看著她,忽然低低的歎了一聲:“清歌,你還真是……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兒。”
顧清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南風靖道:“既然你我已經坦誠相見了,何不再徹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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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歌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年東淩覆滅有太多原因,然而不得不提的卻是關於那筆寶藏的傳說。如果不是為了寶藏,南昭、北川、西宛各國的帝子何苦像蒼蠅似的緊盯著她不放?既然所有的事情都被拿到台麵上說清楚了,自然少不了寶藏。
南風靖道:“你該明白的,我無權無勢,唯一擁有的不過是這端王的頭銜,”
顧清歌道:“我自然明白。”轉身走了幾步,背對著他,忽然褪下自己的衣裳。
南風靖驀地一驚,良好的教養讓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顧清歌道:“不要閉眼,好好看清楚,你隻有一次機會。”
南風靖睜開眼睛,看著她解下外衣,又解下裏衣……顧清歌將衣服褪至腰間,露出光滑如玉的後背,隻是那本該白皙一片的後背上卻繪著複雜的圖案。南風靖一下子便明白了,難怪他們辛辛苦苦尋了幾年的藏寶圖都沒有下落,誰會想到東淩王居然命人在趙傾城的背上刺下這幅藏寶圖。
“這隻是一半,另一半在我王兄的背上,如果他……”顧清歌忽然止了聲音。她不敢去想趙慕紫,每想一次那名叫仇恨的毒便深入骨髓一分。
趙慕紫已死,這樣一來,這藏寶圖便成了永遠的謎。南風靖低低歎了一聲,同時又有些慶幸,他對藏寶圖並沒有多少執念,他隻是想知道顧清歌為了複仇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如果南風川知道自己苦苦尋找了多年的東西卻在五年前被毀掉,不知道會是反應?
顧清歌穿好衣服,從包袱裏拿出一卷羊皮紙遞給他,南風靖詫異的展開羊皮卷,隻見卷上列了一大排名單,字跡潦草,顯然是有人匆忙中謄抄下來的。
“結黨營私,這個罪名足夠給他重重一擊了。”顧清歌的眼裏寒光點點。
南風靖不知道顧清歌從哪裏得來的太子黨名單,不過這應該和他的師兄展笑雲脫不了幹係。他用力握緊手中的羊皮卷,目光幽深。
顧清歌說得對,他就像一柄不甘寂寞的寶劍,斂了所有鋒芒,隻待出鞘飲血的那日。南昭後宮遠沒有表麵那樣平靜,沒有人會甘願等死,他已經裝了太多年的傻,是時候反擊了。所有欠下的債都是要還的,沒有人可以例外。
作者有話要說:
☆、盛世離火,一劍長安
顧清歌給的藥都是上等的,不出一夜,南風靖身上的汗都已發了,清晨起來,推開窗戶,悠悠的涼風帶來絲絲涼意,院子裏的葉子隨著秋風飄落。
原來秋已經深了,寒冬即將來臨,這注定是一個戰役艱難的寒冬。南風靖聽宮裏的太監說南風拓病情有加重的趨勢,看來南昭皇宮易主的事也是這兩年間的事了。他低頭看著那片被風卷起的落葉,略帶嘲諷的笑了笑。
大概誰也不會想到爭相追逐的美人最終會投向自己的懷抱。趙傾城,真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勇氣促使你做出這個決定,難道僅僅是因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