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裏漸漸泛開,直到洗完桑拿也沒琢磨出個頭緒。出去時卻撞見常睦,他慣例地笑笑:“依波,很久沒見你了。”
她客氣地回了個微笑:“你也是,最近忙嗎?”
常睦搖著頭笑:“我們一年到頭都這樣,說不上忙不忙的。”
寒暄了幾句,她要走,常睦突然叫住她:“有沒有時間去吧台喝一杯?”
她原本低垂地顏倏地抬了起來,這樣的動作警惕意味太高,常睦被她清亮的視線盯著,不知怎的就有些尷尬:“我沒別的意││
海風揚起,簷上掛著用貝殼石塊串起的白色風鈴,晃晃悠悠地打著轉,間或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短促而悠揚,她側耳,卻聽見杯子敲擊廊簷上水磨石柱子清脆的響聲,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不過去?”
她知道他站在她身後,卻沒有回頭,隻淡淡地反問了句:“你呢?那麼熱鬧,不過去嗎?”
席向晚輕輕笑了聲,在她身邊坐下來:“其實,我並不喜歡熱鬧。”
她抬起眼睛,直視前方,緩緩的說:“怕孤單吧,隻有怕孤單的人,才假裝著很喜歡熱鬧。”
他把酒杯擱在地上,十指交叉抵在額前,沒有回答的意思,卻聽見她問:“你怎麼會來?”
他望向她:“我為什麼不來?”
她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可是……”
他視線沒有離開,見她猶豫,便問:“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又是猶豫,好半會,才找到個話題:“他們都在找你,你還好嗎?”
他沒有馬上回答,一時氣氛有些冷場,她回過頭去看他,他正好轉過臉來,給了她一個受寵若驚的表情:“你這是在關心我?”
她不喜歡他這樣總是用嬉皮笑臉來逃避內心的真實感情,於是別開臉去,有些賭氣:“別誤會,我隻是順口問問罷了。”
“問問罷了,”他重複著她的話,突然幹笑了幾聲,“應該的,順便而已,我在指望什麼呢?”
她頓時又是一陣心酸,卻忍著沒出聲,隻是看著眼前嬉鬧的人群,其實早花了眼,隻看到一團團的火光,在眼底點點浮起,飄渺不定,一如他的捉摸不定的情緒。
他瞥見她的局促不安,於是寬慰:“沒事,我很好,至少比你想象的要好。”
“你?”她回頭。
他卻沒怎麼介意,隻指著前方,說:“看,他們多麼快樂!”
她淺笑一下:“你嫉妒?”
沒想到他會大方的承認:“是挺嫉妒的……你說,我為什麼要來……一個並不重要的婚禮,我為什麼來呢……婚禮總會讓人覺得很快樂,僅僅是那種氣氛,就會讓人覺得很快樂……看別人結婚,不用去想從前,現在,也不用去想承諾或是背叛,就能讓你相信有天長地久和百年好合這麼一說,你說,會不嫉妒嗎……”
他回頭,看她點頭,問:“你呢,你為什麼會來?”
她撥弄著大衣上的木紋搭扣,沉思了一會,才出聲:“以前聽一個老師說過這樣一句話,一個人的成長太不容易,所以每一對能走進婚姻殿堂的新人,都應該得到祝福……不管怎樣,都應該得到祝福。”
他長久地注視著她,仿佛在咀嚼著她話裏的意味,她察覺到他的失神,抬頭微微笑了下:“怎麼了?”
他回過神來:“哪個老師?”
她搖搖頭:“不記得了,好像是個公選課的老師,課講得很好,晚一點就占不到位子……講人生的禮儀,成人禮和成婚禮,印象很深……經曆了成人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