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去了趟成衣鋪,墨竹君跟宮悅竹沒進去,隻在外頭等著。可等眾人出來了之後,隻有夜皎月換了男裝。
看著兩個男人不解的神情,一身男裝的夜皎月說道:“青娘跟麥冬和山楂山藥回去,勞煩先生帶我去趟畫舫。”
墨竹君是個深沉的性子,好奇也不問。可宮悅竹是個藏不住事兒的,忍了忍實在沒忍住,便開口問道:“他們為什麼都不去,剛剛不是還叫喚著都要去看看的麼?”
夜皎月唇角抽了抽,撇著嘴說道:“他們不像男的,穿了男裝也不像。”
宮悅竹也是個聰明的,一句話便明白過來其中含義。別人他不敢僭越,可卻偷偷瞥了一眼青娘波濤洶湧的前胸。
青娘怒瞪宮悅竹,上去就掐了他一把,也不管他鬼叫,罵道:“臭流氓,往哪看呢你?!”
夜皎月羨慕的也瞥了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已經不錯了,看我我都沒有。行了別鬧了,分頭走吧。”
青娘又瞪了宮悅竹一眼,才對夜皎月說道:“你們去忙,我回酒樓盯一會,晚上咱們回客棧說。”
墨竹君一行人來到渠江的渡口,果真見到了各種掛著彩紗的船。
“這就是畫舫?為何叫畫舫呢?又沒有畫。”夜皎月好奇的朝船裏看,每一艘船都很大,卻都掛著重重紗帳,看不清裏麵的真麵貌,讓人心生好奇。
墨竹君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船,輕聲道:“畫舫原本不隻是做這些用途,指的是裝飾華麗的船。後來慢慢的,也不知是從何時起,變成了這種功用的統稱。”
夜皎月恍然,理了理衣擺,問道:“先生,我像不像個郎君?別露餡了。”
墨竹君瞥了她一眼,輕笑道:“若非說是個男子,也是個還沒長大的少年。”
夜皎月抬眼看了看自己跟墨竹君的身高差,撇了撇嘴。“還好我比一般女子要高那麼一點點。”
“也不知你口中的一般女子都是誰,走吧。”墨竹君毒舌了一句,便率先朝其中最大的一艘畫舫走去。
幾人上了畫舫,老鴇便熱情的迎了出來。看麵前的三個人都長得眉清目秀的,衣著也是低調奢華,便更加熱情了幾分。她走進幾人,挨個打著招呼。“呦,幾位郎君看著眼生,不常來吧?上我這水柳青可就來對了,我這裏啊,都是些幹淨的娘子,跟別家畫舫上的娘子可是不同。幾位郎君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郎君,定是來我這兒賞景聽曲兒的,來來來,裏邊請……”她挨著個兒的打量,最後目光落在了夜皎月身上。
老鴇這麼多年閱人無數,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夜皎月的女人身份,可她並不挑破,人精似的依舊熱情地將人都帶了進去。
“我這裏啊,什麼樣的娘子都有,不過啊,都是清倌,不知郎君們是要聽曲兒啊,還是?”老鴇輕車熟路的問道。
墨竹君朝樓上看了看,給夜皎月遞了個眼色。夜皎月立刻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說道:“聽說這水柳青上有一對姊妹花,雲婉兒和雲煙兒,給我們找一間上好的雅間兒,讓她倆來給我們兄弟二人唱上一曲。”
兄弟二人?墨竹君眼角掃了掃夜皎月,不動聲色的向旁邊挪了挪。
老鴇聞言歎了口氣,“二位郎君有所不知,這…這兩姊妹不能陪著二位郎君了。”
“為何?嫌我們錢少不成?”夜皎月明知故問,還瞥了一眼墨竹君。讓你嫌棄我,你嫌棄我我就讓你破財!
墨竹君抽了抽眼角,心道一句臭丫頭,便看了宮悅竹一眼,宮悅竹立即憋著笑扔給了老鴇一錠銀子。
老鴇接過銀子雖然開心,卻仍舊是一臉的為難。“這…這阿姊雲婉兒已經過世了。妹妹雲煙兒心情不好,怕是不能陪著郎君們…還望郎君們體恤。”
夜皎月並不多問死因,她都已經知道了,再問也是浪費時間。“阿姊既然不在了,倒也無法。可妹妹還在不是?讓她過來。”
老鴇驚愕的看著夜皎月,這丫頭是來找事兒的嗎?
墨竹君在心中歎了口氣,低聲道:“讓她過來,我們必不為難她。若她來了不喜,轉身便走,我們必然不留。”
老鴇為難的想了想,握著銀子的手緊了緊。還是銀子更重要不是?“郎君們請雅間稍坐,我這就去請了雲煙兒過來。”
片刻後。
“我不去!”一個茶杯摔得稀碎,雲煙兒怒火中燒,“媽媽沒跟他們說,我心情不好嗎?”
老鴇陪著笑臉,“媽媽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人家郎君兒說了,你隻要去了就行,若是去了不想留,轉身走了便是,他們絕不為難。”
雲煙兒飽滿的朱唇諷刺的翹了翹,“唬誰呢,都是禽獸,都是禽獸!”
“煙兒,你這樣媽媽也不好做,你就去看上一看,給他們點麵子。他們一個個長的也俊得很…”
“媽媽,您覺得我還有心情看他們長成什麼狗樣子嗎?”雲煙兒一甩袖子,千萬個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