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君帶著夜皎月一路無言回到了客棧,才神情有些嚴肅的說道:“失算,是我失算了。”
夜皎月氣的直拍桌子,“太囂張了!氣死我了!先生就應該讓我當場滅了他!”
墨竹君淡淡一笑,“你可知道他在暗處有多少人?雖然武功也許不如我們,但勝在人多。我們雖然不會輸,但是鬧大了,對我們沒什麼好處。畢竟他身後還有許多大員,現下還無準備的與他撕破臉,對我們無益。”
夜皎月聽到這話才漸漸冷靜下來,恭恭敬敬的抱拳施了個文人禮,說道:“是我衝動了,多謝先生今日提點。”
墨竹君笑笑,“還好你聽話,靜玥臨行前特地拜托,我不過是受人之托罷了。”
夜皎月不由自主的想起秋靜玥,心中有些酸楚。
墨竹君看了看幾個時辰不見,另一個眼圈也黑了的宮悅竹,低聲說道:“吩咐下去,一切吃食用具都要檢驗,處處設防,不給他人可乘之機。”
宮悅竹本來鬱悶的神色立刻凝重了起來,嚴肅的應了聲,便盯著熊貓眼下去準備了。
青娘的神情有些擔憂,揉著手小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墨竹君這才簡簡單單的將今天的事與青娘說了個大概。青娘聽到司蘊梁輕薄夜皎月的時候也氣得夠嗆,眼珠子轉了轉,說道:“這種事情,還得勞煩主人,主人人脈廣路數多,調查什麼都比皎月要厲害得多。這個司蘊梁背後的人都要一一查個清楚,知己知彼,才有勝算。”
夜皎月沉悶的點點頭,“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我們形單影隻,確實不好對付。”
青娘笑道:“怕什麼,不是有主人在嗎?”
墨竹君無奈的搖搖頭,“我也不是無孔不入的空氣,巴州我還真是甚少管理,不知道如今的人都還好不好用。”
夜皎月歎了口氣,“說來真是慚愧,陛下讓我來暗查軍需,我卻要啥沒啥,要不是有先生在,我可真是在這坐著等死了。”
墨竹君輕笑一聲,語氣有些諷刺。“你以為皇帝是個傻子?他應該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靜玥離開長安,若是他想利用你來巴州查軍需,那靜玥能將你托付的,隻有我。而我在周、齊、陳三國的人脈,定能助他一臂之力。這樣的便宜,他豈能不占?”
夜皎月錯愕的看了墨竹君半晌,才慚愧的施了一禮。“是我拖累先生了。”
“別說這話,我這個人隨意慣了,若是我不想做的事,誰求我都沒用。既然我決定去做,就已經想好了其他,你不必介懷。”墨竹君神色淡淡的品了口茶,繼續道:“不過說句實話,我在巴州的人脈還真不能與別處相比。巴州向來人口單一,山高皇帝遠,自古蜀道崎嶇,這裏一直都有土皇帝稱王稱霸。想要安插外人實在艱難,所以目前為止,在巴州的部署也都是一些沒頭沒臉的小人物。現在皇帝遠在齊國,根本無暇顧及我們這邊…”
“太子!”夜皎月突然說道:“太子監國,我們可以送去密折,求助太子!”
墨竹君沉吟片刻,才道:“倒是可以試試,若說長安,我還有許多說得上話的人脈。”
“隻不過這次出征,薛功成借口年老體弱,留在了長安,怕是不太好辦!”夜皎月蹙了蹙眉,薛功成向來與秋家不對付,這事兒要是讓他知道了,肯定會想盡辦法阻止的。
“試試吧,暫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墨竹君說道。
夜皎月點點頭,立即讓麥冬拿來了筆墨紙硯,開始書寫密折。可是提起筆,卻不知道怎麼寫好。
墨竹君站在夜皎月身後,見她久久不落筆,淡淡說道:“越簡潔越好,這樣,我說你寫,寫完了再行斟酌。”
夜皎月點點頭,順著墨竹君口述,書寫起來。
巴州軍需,疑點重重。妾身單力薄,請求殿下,支援一二。
夜皎月看著紙上的字,小聲道:“軍需的事情還沒有查個清楚,直接這樣說會不會不太好?”
墨竹君沉吟片刻,“剛剛來報,司蘊梁是相雲侯的表弟。”
夜皎月驚訝的張大了嘴,“我說他這麼有底氣,原來如此啊!一開始香月堂在巴州開張,掌櫃的事宜就是掌管軍需的相雲侯直接向陛下舉薦的。我想著反正這個店都是暗地裏幫助朝廷運輸軍需,巴州官員舉薦,我也就沒有推辭。現在看來,這趟渾水可真夠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