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你說!”夜皎月蹲在地上,樂不可支。
赤瞳想上前抓人,卻見墨竹君抬了抬手,示意她此刻勿動。
那領頭揚刀之時,陽光正好反射在刀身,讓秋靜玥看見了劫匪的位置。他毫不遲疑,拉弓朝著光亮下方三寸位置一箭射去,羽箭嗖的一聲射入叢林,隻聽一聲哀嚎。
“啊!我的手臂!!”領頭叫道,“給我衝!不劫財了,這些個有錢的都不是人!殺了他們!”
一聲令下,十幾個漢子從樹林裏提著自己的家夥事兒衝了出來。
墨竹君本要讓赤瞳上去將人製住,可見到衝出來的人,便覺得讓赤瞳過去委實大材小用了。
十幾個漢子隻有三個人手裏拿著砍刀,剩下的人手中拿著的有鐮刀、鋤頭、鐵鍬,還有一人拿的是廚房做菜用的菜刀!
墨竹君有些想笑,難怪他們敢來打劫,這一路的山頭哪裏沒有悍匪?可人家那是有組織的悍匪,看見墨家特有的旗幟之後自知惹不起都撤退了,這一群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小嘍囉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來曆,便壯著膽子衝出來了。
十幾個漢子還沒等高手出馬,便在遠處被墨家的一眾家仆給製服了,順便還將領頭人給抓了起來。
秋靜玥看著如同一場鬧劇一般的十幾人,蹙眉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領頭的手臂上還帶著秋靜玥射中的羽箭,他抬頭看見秋靜玥手中的弓,憤憤道:“老子是悍匪!”
夜皎月走到領頭身邊蹲下身,手指撥動領頭手臂上的羽箭,笑道:“悍匪?讓我看看多悍?”
領頭一陣慘叫,“你個丫頭,還不住手!”
夜皎月也沒想真把他怎麼樣,巴拉了兩下就停手了。
墨竹君一直坐在那顆石頭上,此時才覺得有點涼,他拍拍袍子起了身,淡淡問道:“哪裏人士?家中作何?”
哪裏人士領頭是聽懂了,看著墨竹君的樣子就知道這裏頭他說的最算,受製於人當然知道審時度勢。“青州人。”
夜皎月問道:“先生問你家裏做什麼的。”
領頭道:“種地的。”
“種地的你不好好種地,跑來打劫?”夜皎月撇了撇嘴。
還沒等領頭說話,墨竹君便道:“青州今年大旱,九成田地顆粒無收。”
夜皎月玩味的表情頓時不見,轉頭看向被五花大綁坐在地上的十幾個漢子。她蹙著眉圍著那些人轉了幾圈,好幾番打量之後才道:“是農民,手上的繭子我認得,都是做農活才會留下的繭子。”
墨竹君點頭,“幾次了?”
墨竹君說話向來簡便,那些大字不識的漢子有些聽不懂,夜皎月解釋道:“先生問,你們第幾次出來打劫了?”
領頭邊上一個瘦瘦的漢子說道:“頭一回,真的是頭一回!我們本來沒想著殺人,就像要點錢糧過冬!大人們行行好,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秋靜玥見夜皎月一副立刻想上前解開眾人繩索的樣子,說道:“放了你們,你們無生計依靠,誰知不會再次為非作歹。”
墨竹君“嗯”了一聲,難得附和:“直接扭送官府吧。”
夜皎月和秋靜玥立刻看向墨竹君,心中想法都在臉上寫著: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墨竹君微微挑眉,看向領頭手臂上的羽箭。
半晌的沉默過後,墨竹君揉了揉眉頭,瞥了一眼無動於衷的赤瞳,低聲道:“幫他處理傷口。”真是不懂我,要是悅竹在,肯定已經上去做事了!此刻,他都開始後悔讓宮悅竹成婚的事了。
赤瞳反應過來,立馬上前處理了領頭手臂上的傷口,這傷口再拖下去,以後就算不敢上天災,也種不了地了。
秋靜玥看著夜皎月渴望的眼神,衝她微微一笑,對十幾個誠惶誠恐的漢子說道:“我給你們一些銀錢,你們回老家去,等來年開春好生種地,不可再為非作歹了。”
一個年齡偏大的漢子歎著氣,幾乎快要哭出來。“我們的地今年交不上租,已經被地主收回去了,明說要將我們餓死,來年再雇些年輕長工種地便是。”
“是啊,我們要是有地可種,也不會背井離鄉,一路要飯到這大老遠的地方,最後沒了辦法才想著打劫的!”
“這...這怎麼好?靜玥,你家有空閑的地麼?”夜皎月問道。
秋靜玥還未說話,墨竹君便道:“你當你夫君是地主不成?官宦人家,除了朝廷給的一畝三分地,哪還有餘田?私自收田被朝廷知曉,嚴重要抄家滅門的。”
秋靜玥轉頭看向墨竹君,一臉深意的笑容。“我知道先生是地主。”
對啊!夜皎月眼睛一亮,墨竹君一出手就是幾千萬兩,肯定是個大地主啊!
墨竹君瞥了他倆一眼,“你們這兩個孩子,怎麼總惦記我的財產?難不成應了那句升米恩鬥米仇?”
“先生玩笑了。”秋靜玥神色一如往常般溫文爾雅,但人如墨竹君,還能不知道秋靜玥肚子裏的小算盤?
“行了行了,你們幾個,可帶著家眷老小?”墨竹君問道。
十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墨竹君是什麼意思,哪裏敢將家眷的事雖然吐露。
夜皎月看著著急,便道:“你們別多想,先生是想探探虛實,怕你們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