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山藥沒想到禦駕能擺到這樣不吉利的地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又跪倒在地,哭道:“陛下,郡馬不在郡主府裏。”
“那他在哪?他不在這守著這裏滾去了哪?!”宇文邕也不等她們回答,便直接衝進靈堂。
“陛下!萬萬不可啊!陛下龍體貴重,萬不可再往前走了啊!”袁賀青急的心都要蹦出來了,可就算當場急死,那是九五之尊,誰敢真的將皇帝架走呢?
宇文邕不顧其他,直接來到棺槨之前,雙眼閃爍不停。不信,他不信!好好的人,一心一意的要嫁給情郎的靈氣女子,怎麼就在新婚之日就死了?!他艱難地動了動喉結,直接向棺槨邁了一步,朝裏麵看去。一眼過後,呼吸急促的退了回來。
袁賀青沒敢去看,見宇文邕退了回來,忙上前安慰道:“陛下,人已經去了,陛下還是…”
“她在哪?她在哪?!”宇文邕瞪著雙眸指著棺槨,“一件衣服就想騙寡人,人呢?夜皎月呢?朕的玉靈郡主人呢!”
山楂和山藥抹著眼淚上前說道:“回陛下,郡主…郡主…羽化成仙了。”
宇文邕一個眼刀甩過去,差一點就將巴掌也甩過去了。“你可知欺君之罪的下場?”
山楂山藥聞言後猛地磕起頭來,“奴婢不敢,奴婢萬萬不敢期滿陛下!郡主…郡主確實……奴婢萬萬不敢欺君啊!”
“秋靜玥呢?”宇文邕實在不信,什麼羽化成仙,還化繭成蝶呢!若真是死了,最愛的夫君為何不在此守靈?!
山楂山藥偷偷對視一眼,小聲回道:“回陛下,郡主去後,郡馬一直閉門不出,依舊在秋府別院…”
“擺駕秋府!”沒等她們講話說完,宇文邕已經轉身朝外走去。
眾人浩浩蕩蕩的又來到秋府,一下鑾駕,又是滿眼的素麻黃,讓人心情沉悶。宇文邕蹙了蹙眉,也不等秋楓等人出來接駕,抬步便往裏邁。
剛進了秋府大門,便見到一身素衣的秋楓率秋府上下都出來接駕。“老臣不知陛下駕臨,請…”
“秋靜玥呢?”也不等秋楓說完,宇文邕直接冷著臉問道。
秋楓心中一抖,老實答道:“犬子受了刺激,在別院閉門不出,不吃不喝…老臣也不知現下是個什麼情況。”
宇文邕冷哼一聲,“帶寡人去那什麼別院!”
一行人來到別院,便見秋靜涼正站在門前,他見皇帝來此禁不住錯愕。都沒等反應過來見禮,宇文邕已經推開眾人衝了過去。“秋靜玥!滾出來!”
秋靜涼見狀連忙跪倒在地,“不知陛下降臨…”
宇文邕已經快步來到門前,他常年征戰,也不是什麼文弱身板,他不是好言相勸的秋家人,又怒火攻心,用盡了全力,抬腳便將竹製的門板踹飛了出去。也不等眾人回神,人已經衝了進去。
可就當怒不可遏的帝王衝進去準備生撕了這個閉門不出之人的時候,卻被屋內的一切驚得生生在門口頓住了腳步,隨後跟進來的秋家眾人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大家本想著屋內的人肯定是一番頹廢景象,或是衣衫不整或是荒唐不堪,可誰都沒想到,自己眼前的,是一番對鏡梳妝的景象。
本就長得極為俊秀的秋靜玥此時畫著精致的妝容,身穿並不合身的女式喜服,頭上朱釵環繞,竟將一個錚錚男兒刻畫出了幾分與眾不同的媚骨。
麥冬麵容憔悴,有些虛浮的起身給皇帝見了禮,便將青黛拿起,想繼續給秋靜玥梳妝。
“眉我自己來畫。”秋靜玥並未回頭去看,隻抬手將青黛接過,對著銅鏡自顧自的畫了起來。
宇文邕簡直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這人已經瘋癲了不成?“你…你在作甚?!”
秋靜玥眼波流轉,淡淡的瞥了皇帝一眼,輕聲道:“陛下?請陛下稍坐,微臣…在梳妝。”
宇文邕的眉尾抽動不停,艱難地說道:“寡人看出來了,寡人是問你,為何梳妝?”
秋靜玥放下手中的青黛,淡淡道:“微臣的愛妻想看,想看我鳳冠霞帔,嫁她為妻。”
宇文邕的唇抖了抖,喉頭一陣酸澀。他想起那日與夜皎月說到要讓秋靜玥入贅之時,夜皎月的神情,是那樣的靈動可愛,怎麼會......半晌,他看著秋靜玥的樣子抿了抿唇,沉默著轉身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