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班景感覺自己似乎被傳到了一個底部,他正虛弱地準備起身摸索,忽然間眼前像是門打開了一般,裏頭登時燈火通明。
他才彎身往前走了一步,左右牆壁上的機關就密密的飛出飛刀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打中,他有些失力地趴在了地上。
他喉嚨滾動著喘著氣,看著遠處一扇門,推測之前那位刀疤男的說法,應該是快到出口了。
他想起身走,卻覺腿上似乎打中了什麼地方,讓他使不上勁,他隻得作罷,緩緩地從袖口裏掏出一把匕,一般扣在地麵上,一麵向前挪動著。
一開始的飛刀仿佛隻是提示他一般,後麵的飛刀從他背後各個方位襲來,他嚐試著單手護住腦袋,胳膊上登時插了一排的飛刀。
飛刀帶出傷口,一時間他全身都是血跡斑駁。班景心裏有些苦笑,哪怕是功夫好的人,在這恐怕也要被打成刺蝟了。
全身的痛意像他襲來,綾子那關體力消耗太多,刀疤男那關受了很多內傷,這一關沒有人顯得更加無情,他也無人可溝通,隻能默默地承受著四麵八方的飛刀襲擊。
像是上萬隻蜜蜂圍著他蟄痛一般,又像是螞蟻啃噬著傷口,痛意傳得他太陽穴也不時的痛。
身上的血液順著傷口緩緩滲出,漸漸地他爬過的地麵都留下了血痕。
“呼……”他伏在地麵上虛弱地喘著氣,看著遠方的大門還是離的那麼遙遠。
他咬咬牙,繼續一下一下的用匕扣住地麵,不肯放棄的挪動著。他顯然還是低估了這禁地的懲罰,爬到後麵的時候,兩周有火焰如火龍一般向他襲來。
登時衣服都被燒的燙,不知道是喜是悲,衣服染上的血跡過多,火焰也沒能將他衣服燃灼起來。
火焰有時會碰到傷口,他就忍不住低聲喊起來,“啊……”甚至能傳來肉被燒燙般的味道。
火焰的灼痛跟飛刀的冷痛交錯輪回著,他心裏突然浮上一個詞,刀山火海,也許他還算幸運,真是那樣,怕是早就沒了人形,被燒成灰燼了。
他嘴角勉強的扯了個笑意,又一枚飛刀刺進他肩膀上,讓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頭痛欲裂,腦子裏也像是火焰燒灼一般糊成一團,一瞬間他腦子裏像是有什麼突破了一般,
突然一些記憶湧上心頭,他初次碰麵,臨風撞了他滿懷,還因為他受傷了。
到了後麵他去煎餅攤上等他,還害得勳安吃了一下午的煎餅,他還親手給他送了腰佩,對,是他親手送的。
他暫時停了下來,突然腦子裏響起一寫對話。
“臨風是什麼人?”
“回主子,是永安城的一個客棧老板。”
“嗬嗬。”就沒了下文,他心裏忽然有些慌張,也許臨風送給他的腰佩,跟這個對話有關,甚至可能因此不見,自己的失憶也很有可能有所關聯。
他想起那個入門後一直被欺負的孩子,卻一直倔強,從沒有哭鼻子喊弱過。
想起對方給他做的桂花糕,想起那月下的一吻。
想起對方腰佩丟了時候失魂落魄地模樣。
想起在山野裏他開心的模樣,即使遇到危險也總是想著他,讓自己先走。
想起新人大賽裏,他明明都是受傷那麼嚴重了,還是那麼倔。
想起將他抱入懷裏,他對自己說的那一句,值得。
是的,值得,有這樣的人,還有什麼不值得的。
想著這些像是一團溫暖的太陽一樣在他心中冉冉升起,讓原本被種種痛意刺激地渾身難受的人,心裏一下子好受了許多。
他盡量讓自己去忽視那些刀刺下的痛意,忍著失血的虛弱,無視鼻尖冒過的像是燒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