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間凝滯,四周也沒有人敢大喘一口氣,都屏息住,生怕被遷怒。
臨風咬著下唇,單手撐地,按耐住身上的不適,神色有些倔強地直直對視著金麟。
金麟嘴角浮起一抹輕蔑地笑意,眼簾微垂,他向上看了一會屋簷,又隨即看向臨風,“你真當我不敢動手嗎?”他一把帶起茶杯,作勢要砸去。
臨風看著那動作,眼睛下意識地閉上眼,電光石火間,就在他覺得要結結實實地挨上的時候,也沒聽到茶杯摔碎的聲音,隻感覺到有霧一般散開。
他緩緩睜開眼,有些疑惑地看向金麟,不知對方做了什麼,一旁的水尹,麵上的表情本來眼角還帶著笑意,看著那動作,笑容停滯住了,怎麼會這樣……
隻見地上有零落的幾滴血。
就在剛才的一時間,金麟的手法快得非常,隻見原本要碰上額頭的茶杯被一把抓住,隨後施力,茶杯碎化割手,隨著功力施展,化成齏粉飄散在空氣中。
他也可以一舉化成齏粉,但是他此刻的心情有些異樣,使得身心的步調無法一致,身忍不住想傷害那人,心卻阻止的寧願自己受傷。
臨風抬著頭看著那看著高高在上的金麟,此時看著卻多了幾分孤寂之感,麵上帶著自嘲的笑意,莫名的,他覺得有些淒然。
血跡緩慢地順著直接蜿蜒而下,血滴發紅的有些刺目,眼神像夜空的月光一樣孤冷。
“水尹。”
“在。”
“將臨風收押。”
“是。”
他留下一個背影,步調像是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
水尹貝齒交結,怨忿地盯了臨風一眼,都是這個人,還害得教主受傷,真不知道這人有什麼好的。
命人收押了臨風,她就趕忙追上去。
水尹最後在藏百閣的屋頂上找到了金麟,他似乎常常在那,連帶著屋頂上還擺放著茶幾,擺著酒壺跟幾碟下酒菜。
那近乎瑰麗的身影,夜幕下,紫色更顯得那人魅惑而又神秘,深不可測得讓人想一探究竟。
早些年落下的舊疾,使得那人的肌膚一直異於常人,一種不健康的白,甚至算得上孱弱的白,看著就讓人憐惜,感歎,生出嗬護的念頭。
他指尖扣著黑色的小酒壺,仰首大口大口地喝著酒,酒液涓涓流出,那人的脖頸如天鵝頸一般美好的讓人沉醉。
“教主。”水尹一步一步,步調輕緩地走向他。
金麟喝的正酣暢,被打斷卻難得的沒有生出惱怒的情緒,反而和顏悅色,他嘴角浮起邪魅的笑意,笑得勾魂攝魄。
水尹一怔,很快恢複常態,也沒敢逾矩,隻是站在一旁的不遠處,靜靜地凝視著他。
“來,過來陪我喝口酒。”他跟她招手道,言語間已然多了幾分醉意。
“好。”水尹得了首肯,才走到他身旁,在茶幾的一側坐了下來。金麟一心醉於酒間,而她則更多的是在關注他手上的傷勢。
“教主,請容許手下為你包紮。”水尹對金麟一直很敬仰,即使是上個藥,也要經過對方的允許。
“哈哈哈……水尹啊……你包吧,包吧……”金麟說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臉上也微微泛著紅暈,豔若桃李,眼眸裏的深意卻像是一座枯井,幽深而又渴望,而又失落。
水尹抬眼深深地看了金麟一眼,描繪著對方的眉,對方的眼,對方的鼻子,對方的唇瓣,在月光的籠罩下,多了幾分淒然之美。
這個人怎麼就……她心裏忍不住心揪,心裏既是恨,也是心疼。恨臨風不識趣,心疼金麟一個人月下獨酌。
她早已準備妥當了,從懷裏取出已經沾濕過的布巾,將上麵的灰塵仔細地一點點擦拭幹淨,隨後上藥,係上白色的係帶。
“水尹啊,你說我哪裏不好嗎?為什麼他要離開我?”
“沒有,教主哪都好,那人欣賞不到教主的好。”
“水尹啊,你,咳……,”他喉嚨間難耐地咳嗦起來,咳了許久,“你別捧場了,若是真的好,那人怎麼會一心想著逃離。”
“水尹,我跟你說,我看著那人的神情,我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好在一起多好,非要走;還那麼倔,非要跟我杠上,我都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了。”
金麟難得放縱了自己,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水尹見狀,趕忙攙扶著他,深怕他會摔落磕到。
“教主……”水尹低低地叫了一聲,聲線裏帶著淡淡的惋惜。
“水尹……”金麟微閉著眼,單手搭上她的肩膀,“幫我,幫我傳達下……我”他喝的有些迷糊,有些語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