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微微愣神,沒想到這個同屋的夥伴反應會這麼大,有些遲疑地看著對方。
那人卻絲毫不在意他打量的眼神,抓住他手腕,緩緩拿下來,臨風原本清秀的麵龐,東一塊西一塊的染了些雪藍色,白石大拇指有些微粗糲,帶著老繭,指腹摩挲著麵頰,指間繾綣。
臨風望著地麵,一時間有些怔,不知道如何反應,手掙脫了下,白石也隨之鬆了手。
他看了一眼白石,對方卻是毫不避諱他直截了當的目光,臨風皺著眉頭看他,那雙眼睛也是如此清澈,將光芒躍進眼底,但是這張臉,卻不是那人的,他看著心情很矛盾。
就好像你覺得你最在乎的人在麵前,你能感受得到對方的存在,等你仔細一看,卻現,全然找不到對方,眼前的人,也根本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他低垂著眉,想著這白石這幾日待他也算不錯,自己就當作別人關心自己,就不故作扭捏了。臨風回了個笑臉,“我沒事,跟火舞師傅學習,過程中染了些東西。”
臨風不由的想到昨天情況,綠雞仔這傻鳥有時也完全是添亂來的,不過畢竟是自家人,添亂也就當生活裏增加點情趣了。
有些火藥有染色的作用,臨風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被呼了一臉,半張臉就出了斑點狗的效果,根本沒法看。
白石倒了杯水遞給他,讓他坐下來,臨風眼裏還是帶了絲迷茫,接過水喝了一口,放回桌上。
“我準備洗漱完畢就睡了啊。”說著他起身,他微眯著眼打了個哈欠,動作懶懶的一邊解著左側的係帶,一邊跨步想往自己床邊走去。
他才起身就被白石一把按住肩膀,“等等。”白石安撫下他,不知何時手上有個天青色的青花瓷瓶,樣子簡樸大方。
白石取了些膏藥,一手撩起臨風的劉海,一手將藥膏抹勻在他臉上,那藥膏觸感清清涼涼的,好像夏日裏喝了一口冰水,格外舒服。
“怎麼沒讓大夫給你開藥,自己就這樣回來了。”白石神情認真的給他擦著藥,一邊嘴上不容拒絕的質問著。
當然他也沒其他意思,他隻是看著臨風臉上成了花臉貓的模樣,看著不舒服。
他也知道潤易這大夫算得上自我展比較全麵的醫生,平常有些跌打腫痛,或者女士們的護膚,他都能指點一二,時間勻的過來,他還好抽空做些小玩意,偶爾送給教派裏一些妹子。
臨風覺得臉上被抹的差不多了,微後仰了下,想躲過那人的觸碰。他出手擋了下,訕笑,“謝過白石哥的照顧了,我應該沒什麼大概了,火舞師傅說了,這些也就三五天就能褪去恢複的。”
白石冷不丁來了一句,“短則三五天,長則三五月,具體看人,還有恢複的情況。”得他這種藥膏輔助,才能三五天內恢複的快些,估計臨風這傻小子不明白這情況。
臨風正準備探手推拒,沒想到手被人直接握住,推拒成了打空拳。他抬眉看了一眼對方,“我沒事,你早點休息吧。”
“等等。這裏還有。”下一刻脖子傳來一陣涼氣,像是溪水流淌過脖頸間,對方的絲隨著動作也像是上乘的綢緞滑落而下,偶爾幾根絲像是逗弄人一般,碰的人癢癢。
兩人的距離靠的很近,臨風甚至能明顯的感受到對方起伏的呼吸聲,不像平常人呼吸出來各種氣味,白石身上就像清泉一樣清爽,若是泉水,恨不得多喝一些。
臨風還想拒絕下,兩隻手被人緊緊鉗製住,像是螃蟹抓到了自己的獵物,看的緊緊的,不讓人有絲毫的冒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擦藥的動作停了下來,白石撫了把他的絲,“好了。”收起瓶子,解了外衣,剩下襲衣,就往自己床裏躺著,背過身。
留下臨風一個人對著他的背影大眼瞪小眼,他也是服氣,這個人自己不肯讓他倒頭就睡,非要這樣折騰一二。
不過他轉念一想,畢竟對方是對自己是出於好意,對於這種好意,他自己想盡量回報,不去做一些損人利己的事。
有個別勻皮膚微微有些熱,對著銅鏡,果然藍色的肌膚漸漸有了些許退化,雖然不明顯,但是也看得出效果不小。
他倒是不知道這白石如何有了這樣的瓷瓶,回想了下自己來火堂的學習,他還以為這火堂大多隻是外傷,根本用不上這些搽傷藥,就算有,大部分也都是老老實實做個申明,讓潤易給送來。
想到白石也可能頂著一張跟自己類似的花貓臉,臨風心裏樂的不行,聳著肩膀,咯吱的偷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