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多年前,父親也這樣喚她,那時候她以為她很幸福。

“單單。”自父親走了,伊林離開之後,好像沒什麼人這樣喚她,這一叫,仿佛叫醒了沉睡了三年的夢,叫醒了過去那個真正的簡單。

簡單一隻手扶著門框,眼神裏滿是痛苦和心疼,她看到從不會倒下的伊林躺在病床上,右腿打了石膏,臉色蒼白,還有幾處劃痕,頭上抱著紗布,好像有幾滴紅,看的她觸目驚心。

“單單,你來了。”伊林哪怕傷成這樣,卻還是笑著看她。

簡單這時候好像才反應過來,把手放在右側的包包上,抿了抿唇,抬眼看了看秦沁,走了進來。

剛剛那一刻,她好像是走入了夢境,好像這三年不存在過,好像他是過去的伊林,她是過去的簡單,可是實際呢,他的確是過去的伊林,但是她已不是過去的簡單。

秦沁被簡單剛剛的反應弄的心靈小小的受了下撞擊,但是看到簡單看向他的眼神,他很有信心的認為,簡單的心裏是有他的,反正就是有,他固執的像個孩子,有時候,這樣的人反而更幸福。

“怎麼這麼不小心?”簡單走到床邊,站在秦沁的對麵,低著頭問躺在那的伊林,聲音裏帶著深深的擔心,讓伊林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大。

“沒事,就是一不小心。”他不想過多的解釋,他喜歡這樣的氛圍,簡單,他,當然要是秦沁能離開就更好了。

“很嚴重麼?”簡單抬頭問穿著白大褂的秦沁,她總覺得秦沁穿上這個衣服就有種讓她不可侵犯的神聖感,秦沁的敬業她是相信的,所以她想問問到底怎麼樣。

秦沁盯著簡單的眼睛,眼神很幹淨,沒有一絲的雜質,就像她是個普通的病人家屬,“沒關係,需要靜養,腿需要做複健,其他的都是小毛病了。”

簡單點了點頭,又低頭對伊林說:“沒什麼事兒就好,慢慢養吧。”

三年了,她沒有用這種平和的心態和他說過話,每次見麵不是針鋒相對,就是冷嘲熱諷,突然正常了,她卻發現,她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

伊林也感覺到了簡單那種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生疏感,心裏不禁一陣難受,到底還是時間勝了感情麼,簡單何曾這樣跟他說過話,客氣的好像是陌生人,但是卻能感受到簡單努力的讓自己的語調和話語變得他能接受,實際上,他卻還是接受不了,人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改變,變了,自己卻不知道,而最貼近她心的那個人,卻總是第一個感知到的。

就在三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門口出現了幾個人,簡單抬頭就又看到了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睛,隻不過那雙眼睛裏滿是震驚和恨意。

還沒等簡單弄清楚為什麼單雲那麼瞪著自己,就聽單雲厲聲說:“你怎麼在這兒,誰讓你來的。”

簡單挑眉看了看她,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好像剛剛那個簡單一下就不見了,“我在這和你無關。”

單雲剛想開口,任靜軒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看了看病床上一言不發的伊林,又看了看簡單,生氣的轉身離開了。

伊雲帆看到妻子這樣,無奈的歎了口氣,也追著她去了。

任靜軒走了進來,站在床尾和簡單打招呼:“簡總來看林啊。”

可能是太累了,可能是終於鬆了口氣,她的聲音裏滿是濃濃的疲憊,聽著讓人不禁覺得,她對伊林的深情是任誰都無法忽視的。

簡單嘴角微微揚了揚,點了點頭,她不想多說,任靜軒看似客氣禮貌的話語裏,無言的宣告著她對伊林的占有,而她,無意和她逞一時之氣。

“我公司還有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簡單不喜歡這樣虛偽客氣的寒暄,這都不值得浪費她的時間,她隻要看到伊林沒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