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細棉布裁製的,拖紗長達二十尺,頭紗是她曾祖母的珍藏。她美得不可思議。佛雷也英俊過人。這一天陽光燦爛無比。這是一場完美得沒話說的婚禮。
蜜月也非常美好。佛雷借了朋友位於鱈魚角的房子和一艘遊艇,兩人單獨度過新婚的第一個月。莎拉起初對他很害羞,但是他非常溫柔、善良、幽默。他也展現出鮮見的智能。她還發覺他擅長操縱遊艇。他的飲酒量大為減少,莎拉為此鬆了口氣。他的嗜酒在他們婚前幾乎令她開始擔心。而他對她說這隻是為了開心。
他們的蜜月太愜意,她在七月時簡直不想返回紐約,可是借房子給他們住的朋友就要從歐洲回來。莎拉和佛雷知道他們必須住進自己的寓所,讓生活恢複秩序。他們在紐約北邊找到一幢房子。不過兩人要先和她的父母住在南漢普頓度過夏季,以便裝潢人員將新居布置妥當。
勞工節的次日他們回到紐約後,佛雷再度忙得沒空找工作。實際上他除了找朋友玩,任何事都沒空做。莎拉在這年夏天返回城裏後發現了這件事。待兩人進入自己的寓所,更是不能不麵對這個事實。他總是在傍晚大醉而歸,偶爾甚至半夜才回家。佛雷有時候會帶莎拉出去,而他永遠是宴會的主角,是每個人的好朋友,隻要有範佛雷在場,大夥都會十分愉快--除了莎拉。早在耶誕節之前,她就非常絕望了。工作之事他絕口不再提,也不聽莎拉的任何暗示,她似乎隻喜歡狂歡宴飲,別無計劃。
到了一月,莎拉的氣色日漸蒼白,珍妮找她過去喝茶,打探到底出了什幺事。
"我很好。"她試圖將姊姊的關懷一笑置之,但是茶具端上來後,莎拉的臉色變得更白,而且一口都喝不下。
"親愛的,怎幺啦?告訴我!你一定要說……"珍妮從耶誕節就開始擔心她,莎拉在父母家吃耶誕晚餐時就沉默異常。佛雷作了一首詩祝福全家人,包括服待他們多年的仆人,連湯家的狗也在大家為佛雷的詩鼓掌時叫了幾聲。眾人都很高興,並未注意佛雷有點醉。
"我真的很好。"莎拉堅持道,然後開始哭泣,倒在姊姊的懷裏承認自己一點都不好。她淒慘極了。佛雷從不在家,成天在外麵和他的朋友廝混,莎拉沒有告訴珍妮她懷疑這些朋友當中不乏異性。他酗酒的毛病也益發嚴重,每天不到中午就開始喝,有時候甚至一起床就來一杯,但是他對莎拉說這沒什幺大不了,他稱呼她"他矜持的小姑娘",對她的關切完全不以為意,更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這真是太好了!"珍妮高興地驚呼。"我也一樣!"她又說。莎拉淚汪汪的對著她笑,無法對她說明白她有多幺不快樂。珍妮的生活完全不同。她嫁的是一個正經可靠的男人,對婚姻有責任感,而範佛雷並不是這種人。他迷人、幽默、聰明;但是責任感對他就像是陌生的外國語言。莎拉懷疑他根本不想安頓下來,隻想永遠玩世不恭。莎拉的父親也在揣測有此可能,然而珍妮相信事情會慢慢好轉,尤其他們即將為人父母。兩姊妹發現她們的寶寶幾乎會同時誕生--最多隻相差幾天--這個消息使莎拉稍覺高興,然後她才返回寂寞的家。
佛雷照例不在家,當晚甚至沒有回來。第二天中午他才懷著悔恨的心情回家,表示他打橋牌到清晨四點,隻好留在人家家裏,不願意回來吵醒她。
"你真的隻打了橋牌?"這是她第一次憤怒的對他發作,她凶悍的語氣令他吃驚不小。以前她對他的行為總是平靜的接受,而今天她顯然在發火。
"你這是什幺意思?"他震驚地注視著她,無辜的藍眼圓睜,暗金色的頭發使他活像湯姆曆險記中的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