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莎拉從未去過那裏,他們安排了緊湊的觀光行程,由旅館派車和司機接送。他們將住在麗池飯店,一星期後轉往杜維爾、貝瑞茲訪友,再到蔚藍海岸停留一星期,之後是坎城,與一位老朋友在蒙地卡羅相聚數日,然後他們再去倫敦。
遊輪於翌日早晨八點泊靠舍堡,湯氏一家人興高采烈的搭上渡輪。艾德列了一張參觀名單,堅持要莎拉造訪這些地點,其中包括羅浮宮、凡爾賽宮、艾菲爾鐵塔、拿破侖陵墓。薇麗聽到最後挑起一道眉毛。
"我沒有聽見香奈爾、狄奧列在名單上,你忘了它們嗎,親愛的?"薇麗急欲要為自己和女兒采購今年流行的服飾。
"我是想忘,"他寬容的笑著。"不過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忘記的。"他喜歡縱容妻子,這次更希望能把女兒也慣壞,但是他更想向她介紹重要的文化遺跡。
他們抵達麗池飯店後住進一間完美的套房。這一次莎拉的套房與他們完全隔開,可以眺望凡都姆廣場。當她站在房間裏時感覺到一種既苦又甜的滋味,如果能和丈夫同行,住在這裏的感覺會更好。她歎著氣爬上巨大的雙人床。
第二天一早他們前往羅浮宮。這是一次收獲豐富的旅行,旅途的每一站都很有意義。莎拉不再抗拒父母,他們在巴黎隻有一位朋友,是艾德母親的老友,她邀請全家人去喝茶。在這兒莎拉不需要逃避任何社交活動,隻需盡情逛博物館、教堂、商店。
到了杜維爾就比較辛苦一點,因為那裏的朋友堅持要莎拉與他們的兒子見麵,竭盡全力撮合兩人。他對她十分感興趣,而她卻認為他沒有吸引力,缺乏常識,無聊至極。她在拜訪這家人的一整天時間中全力逃避他。然後到了貝瑞茲,老朋友的一對兒子也對她窮追不舍,還有在坎城的某人的孫子逼得她透不過氣;到了蒙地卡羅,朋友介紹給她兩名"可愛的"青年更是教她吃不消。當他們的行程接近蔚藍海岸的尾聲時,莎拉的情緒惡劣,幾乎不肯和父母交談。
"你喜歡蔚藍海岸嗎?"薇麗在收拾行李時故作無辜地問女兒,他們即將在次日啟程前往倫敦。
"不,我一點都不喜歡。"莎拉不客氣地直說。
"真的?"她母親詫異地仰起頭,她還以為女兒玩得很愉快,他們搭過幾趟遊艇出海,大部分時間消磨在海邊,還參加了數次十分精采的宴會。"那真是太遺憾啦。"
"我要你知道一件事,媽,"莎拉直視著母親,擱下正在折迭的白襯衫。"我不是來歐洲找第二個丈夫的。在十一月之前我仍是有夫之婦,之後我希望永遠不再結婚。我痛恨你認識的每一個朋友強行把他們的笨兒子或白癡孫子塞給我,我在這兒還沒有認識一個值得聊天的男人,更談不上和任何人可以相處一個鍾頭。我這輩子不想再要另外一個男人,更不想被人拖著跑遍歐洲,活像嫁不掉的老女孩,急欲找個老公。我說得夠清楚了嗎?"她母親震驚的點著頭。"還有,這些朋友們知道我結過婚嗎?"
薇麗搖搖頭。"我想沒人知道。"
"啊,也許你應該告訴大家。相信他們若是曉得我離了婚,就不會這幺起勁的把那些蠢材硬塞給我了。"
"這又不是犯罪,莎拉。"薇麗靜靜地說,很清楚她的看法。對莎拉而言離婚不啻是犯罪。一個她不能原諒自己的罪行,她也不指望別人原諒。
"這種事不值得驕傲。大部分人也不會視之為特殊優點。"
"我沒有這幺說,但是這也並非不能克服的苦難。你終究會認識一些知道這件事而又不在意的人。有時候如果時機對,你甚至會認為有必要告訴一些不知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