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英吉利海峽,她也甘願。
作戰部再次和駐法的美軍聯絡,派來一輛吉普車接她,她和菲利不耐煩的等候。她沒告訴兒子為什幺又要去倫敦,不希望在證實那人是威廉之前給他太大的刺激,他隻知道又可以去探望奶奶和小馬了。莎拉要將他直接送往韋特菲堡,作戰部會另外接她去醫院見那位由德國送回的軍人。他們告訴她四名軍人不是重病就是重傷,不過並沒有告訴莎拉到底是什幺傷。隻要威廉活著,莎拉並不在乎這些,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她發誓會竭盡全力救他。
飛往倫敦的這一段很順利,接菲利去韋特菲堡的車也在機場等他們,他們以軍方的正式大禮向菲利小爵士致敬,把菲利樂極了。然後莎拉就飛也似的趕去柴西皇家醫院見那四名昨夜載回倫敦的軍人,她祈禱其中之一是威廉。
其中隻有一個人略可能是威廉。他大約和威廉一般高,但是他們說他重一百三十四磅,一頭白發,似乎比韋特菲公爵老許多。他們在途中對莎拉說明時她沒有多表示什幺,當她踏上醫院樓梯時更是驚懼得不敢出聲。院方的醫生和護士都在手忙腳亂的照顧前線送回的傷者,全英國的醫生幾乎全被征召到各地醫院急救。
他們把可能是威廉的那個人送進一間單人的房間,房內守著一名女看護,監視他的吸呼。他的鼻子插著管子和維生器,周圍擺滿複雜的儀器,床上還罩著氧氣罩,將他整個包在裏麵。
看護將罩子拉開一點讓莎拉看仔細,作戰部的代表站在稍遠的地方守候。醫院還在等候轟炸指揮部提供的牙齒結構圖,以便更進一步指認傷患。躺在床上的人幾乎難以辯認,形消骨立,活像個老頭。莎拉走近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他從死神那裏回來了,他沒有動彈,不過她已經毫無疑問。的確是威廉,她別過身注視站在後麵的人,臉上的神情說明了一切,幾個人當場淚水泉湧而下。
"感謝神……"艾倫爵士輕聲說道,道出了莎拉的感覺。她仿佛釘在原地似的無法移動,再度觸摸他的臉和手,拉起他的手湊近唇邊親吻。他的手和臉都泛著青白的顏色,看得出來正在垂死邊緣。看護放回氧氣罩;不久,兩位醫生和三名護士進來診治,並且要求莎拉先出去。
這是奇跡,他們失去了依蘭……而今又發現威廉。也許神並不若她所想的那幺殘忍。她向作戰部的代表要求和韋特菲堡的威廉的母親通電話。他們立刻安排她到院長辦公室打電話,老太太在電話那一端喘熄一聲,旋即哽咽起來。
"謝天謝地……可憐的孩子……他怎幺樣?"
"不大好,媽媽。不過他會康複的。"但願她不是在欺騙老太太,因為她希望相信這一點。威廉活到今天可不是為了死在英國。她絕不會讓他死。
作戰部的人離開後,院長向她說明威廉的情況。他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表示情況極端嚴重。
"我們不知道公爵是否能活下去,夫人。他兩條腿都生了壞疽,內傷嚴重,而且病了很久。說不定好幾年。他的兩腿有多處複雜骨折,始終沒醫治過。他可能登陸後兩腿就受傷了。我們救不了他的腿,也可能無法救他。你必須先了解。"她了解,但是拒絕接受,如今威廉既已生還,她是死也不會讓他棄她而去的。
"你們一定要救他的腿。他熬到現在不是為了讓你們放棄那兩條腿的。"
"我們沒多少選擇權。他的腿反正已經沒有用了,肌肉和神經受損太重,以後他必須坐輪椅。"
"好,但是讓他保住兩條腿去坐輪椅。"
"夫人,你恐怕不明白……這個很難,壞疽……"她向他保證她明白,隻希望他能盡力救治威廉的腿,醫生一臉無奈的答應他們會努力,不過她必須切合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