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1 / 3)

邊找藥水和紗布,一邊問:“你這是幹什麼?”  周寧嚷嚷著:“找他散心?哼,他讓我戴綠帽子,我就要他戴紅帽子!”她衝到走廊上,拿起家裏切菜的刀,就氣呼呼地衝下樓去了。這一切來得太快,楊紅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也不懂究竟什麼是戴紅帽子,隻是憑直覺知道他是去找陳大齡的麻煩的,於是也跌跌撞撞地跑下樓,見自己的自行車已被周寧騎走了。她欲哭無淚,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想起應該給陳大齡打個電話,告訴他一下。  楊紅敲開門衛的門,告訴他自己要打個電話,很緊急。門衛劉伯見楊紅臉色慘白,也不敢怠慢,馬上把電話機給她。楊紅撥了陳大齡的號,就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喂?”  楊紅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又聽見電話裏問:“楊紅嗎?”  楊紅不知道陳大齡是怎麼知道是她的,隻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啊,陳老師,我,我跟周寧鬧了點矛盾,起了誤會,他……他現在拿著刀,找你來了。”  那邊陳大齡關切地問:“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  “那就不用著急了。我把燈關了,等他來時,敲門我不開,他就會以為我不在。不會有什麼事的,你放心好了。”  楊紅還想解釋一下或囑咐他小心,就聽陳大齡說:“他可能快到了,我現在要掛電話了。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楊紅打完電話,就順著到五區的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去,頭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跑過去有什麼用。兩個男人打架,自己勸得住麼?也許報警更好?但報了警,不就弄得滿城風雨了嗎?  早就知道周寧的愛是有毀滅傾向的,他做的那些夢,都是他這種偏激思想的見證,為什麼自己以前就沒當回事呢?也許是因為那時覺得自己是絕對不會不要周寧的,那麼周寧的夢就沒有機會變成現實。  可是現在自己也沒有說不要周寧啊。自己跟陳大齡之間,從前沒有什麼,今後也不會有,最多就是自己對陳大齡有過那麼一份感情,但他都沒有接受,也許過幾天自己就會忘記了。但周寧在那裏捕風捉影,疑神疑鬼,這不是要鬧出冤假錯案了嗎?今晚這一鬧,明天H市的大報小報就會有一條轟動新聞了,說H大青年教師楊紅因紅杏出牆,招致丈夫嫉妒,殺死其情人陳智,雲雲。  楊紅在心裏罵周寧,既然你認為我去了陳大齡家,那就是我在勾引他,為什麼你不當場就拿刀把我砍了,而要去找陳大齡?你這是一個什麼邏輯?你殺了我,也算積個德,幫我了結一切痛苦,好過我活著做海的女兒。  楊紅又在心裏怪陳大齡,你還說什麼周寧是條真漢子,敬佩周寧不找我的麻煩,現在好了,你自己要做這個真漢子刀下的冤死鬼了。  楊紅想到陳大齡,心裏就生出許多愧疚。陳大齡什麼也沒做,還一直幫周寧說話,現在卻落得這個下場。如果周寧真的把陳大齡傷害了,我怎麼辦?楊紅想,如果他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如果他沒死,隻要他不嫌棄我,我就跟他一輩子,照顧他一輩子。但是周寧呢?也許他會坐牢。不過像周寧那樣愛麵子的人,寧可死也不願意坐牢的。想到周寧可能會死,楊紅又覺得心裏很痛,畢竟周寧是愛我的,不愛我也不會這樣跑去找人拚命。但這關陳大齡什麼事呢?都是一場誤會,早知會這樣,今晚就不去毛姐家了。  楊紅恨不得一腳就跑到陳大齡家,把周寧拖回來,或者擋在陳大齡前麵,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  4  等楊紅上氣不接下氣地快到五區的時候,她看見了周寧,推著車,在往回走。楊紅跑上前去,一迭聲地問:“你把他怎麼樣了?你把他怎麼樣了?”  周寧不吭聲,把車給了楊紅,自顧自地往回走。楊紅想去陳大齡那邊看一下他有沒有出事,但周寧一把抓住她,說:“我沒有把他怎麼樣。我勸你別去,不然他沒有好果子吃!”楊紅被他用一隻手攔腰推著,像被押解的犯人,又怕自己硬要去看陳大齡會火上澆油,反給陳大齡惹麻煩,隻有推著車往回走。她看看周寧,見周寧渾身上下幹幹淨淨的,沒有血跡,心想,可能是沒發生什麼,大概陳大齡關了燈,沒開門,周寧以為他不在家。  回到家裏,楊紅又問一遍:“你把陳老師怎麼樣了?”  周寧辛酸地問:“為什麼你隻關心我把他怎麼樣了?你為什麼不問我怎麼樣了?”  “你這不是好好的嗎?我關心你把他怎麼樣了,也是怕你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會坐牢嘛。”  周寧的火氣似乎都退了,可憐巴巴倒像個受害者:“你怕我坐牢?你恨不得我去坐牢,你好跟他在一起。”然後又怨恨地問,“你看中了他什麼?他哪一點比我好?他老得可以做你的爹,真是老牛吃嫩草。他不打麻將,是因為他學數學的,打得太好,別人不願跟他打。我愛你這麼久,他才愛你幾天?為什麼你被他一勾就勾到他家去了?我想不通!”  楊紅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能說服他,隻好說:“他沒有勾我,我也沒去他家。如果你認為我對你不忠,你不要我就是了。”  周寧聽了這話,淚流滿麵,用手指著楊紅,抖抖的,好一會才說出話來:“楊紅,這就是你狠得住我的地方!你知道我沒法不要你的,你知道我不管是戴綠帽子還是戴紅帽子都不會不要你的,所以你說得這麼坦然。叫我不要你,你不如叫我去死!”  楊紅聽了這話,忍不住就走上前去,摟著周寧,輕聲說:“你為什麼要生這些閑氣,吃這些醋呢?都跟你說過了,我是到毛姐家去了,你又不相信。”  周寧要楊紅以她父母的性命發一個毒誓,說她跟陳大齡什麼也沒做過。  “為什麼要牽扯到我父母?”楊紅鬱悶地問。  “因為拿你的性命發誓沒有用,你現在心裏隻有他,你不怕死的。但是你不會拿你父母的性命當兒戲。”  楊紅被他說中心思,心裏發虛,但仍然硬著頭皮說一句:“你不要亂講,憑什麼說我心裏隻有他?”  周寧盯著她看一會兒,無奈地說:“你們兩個,‘情色’二字都寫在臉上,別人都看得見,隻你們兩個自己不覺得。我跟你們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還不知道你?以前我告訴你寢室裏的男生做了你的春夢,你都是厭惡不堪的,但是我叫你小心陳大齡的時候,不管我說得多惡心,你不僅不厭惡,還滿臉都是向往,你對他動了淫心了,你當我不知道?”  楊紅覺得自己的臉一陣冷,一陣熱,肯定是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白,想不到自己心裏的一點想法都完完全全地寫在臉上。但陳大齡的臉上也寫著這兩個字?自己為什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楊紅真不明白周寧在想什麼,如果他知道她心裏隻有陳大齡,叫她發這個誓又有什麼用呢?為了不再給陳大齡惹麻煩,楊紅隻好起一個毒誓。起多毒的誓她都不怕,因為確實是什麼也沒做過。  周寧看楊紅肯起這樣一個誓,相信她的確什麼也沒做,擦了眼淚,抱住楊紅,一邊扯她的衣服,一邊在她耳邊低聲說:“你不要怪我小氣,我真的怕你離開我。”  楊紅也不反抗,也不掙紮,隻求息事寧人。但周寧不讓關燈,說,這樣你可以看清是在跟我做,不是在跟那個男人做。  楊紅就在燈下瞪著眼,卻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