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什麼,海燕微笑著說:“你不是想跟彼得在一起嗎?想,就去吧,你已經跟周寧提出離婚了,他也同意了,現在也算是事實上的分居了。” 楊紅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來,喂了一下,就聽見彼得的聲音:“特蕾莎?快下來,我在等你,外麵好冷。” 楊紅什麼也顧不得了,跑進臥室,拿了明天上醫院要帶的東西,就飛奔下樓去了。 在樓下,她看見彼得穿著長大衣,領子豎了起來,正站在冷風中抽煙,見她出來,就滅了煙,走上來,打開大衣,把她關了進去。她聽見他的心在有力地跳動,他的胸膛很溫暖,有一股好聞的男人味道。 “外麵這麼冷,為什麼不上去?”楊紅躲在大衣裏問。 “總要給自己留點麵子吧?如果你不肯下來呢?”彼得小聲笑著說,“我可以開著車就逃跑,神不知,鬼不覺,以後打死也不認賬。”楊紅心想,我怎麼會不下來,你現在就是在地獄裏叫我,我也會飛奔而去。 來到彼得那棟樓前,彼得像上次那樣,握著楊紅的手,帶她上樓。進了門,兩個人開始脫大衣。楊紅邊脫邊問:“為什麼?” “我愛你。” 彼得脫了大衣,上來擁住楊紅,輕聲笑著,附在她耳邊說:“我這個口語老師怎麼教的?連這麼重要的情景對話都沒教你。現場教學,學了就用。好,再來一次,我愛你。” 楊紅被彼得的胡子刺得左逃右躲,但被他箍得緊緊的,逃不掉,他的氣息吹在她耳邊,熱熱的癢癢的,令她心旌搖蕩。於是輕聲說:“我也愛你。” 彼得一把抱起楊紅就往臥室走。 楊紅掙紮著,說:“讓我洗個澡吧,在醫院搞了大半天,連澡都沒洗。” 彼得無奈地搖搖頭,放下她:“服了你了,關鍵時刻停水停電。”他找出一件T恤,遞給她,“沒帶睡衣吧?穿這件吧。” 楊紅站在蓮蓬頭下,讓溫暖的水從頭上衝下來,覺得什麼都跟上次一樣,但仿佛又什麼都跟上次不同,是不是自己的病很嚴重?不僅僅是子宮肌瘤?是不是已經確診是卵巢癌了?所以彼得像對待一個行將就木的人一樣,把他自己都舍出來了?就像監獄裏讓那些死囚臨死之前大吃大喝一頓一樣?她決定不去想這麼多,愛需要體會,你不相信他愛你,那你就沒得到他的愛,哪怕他愛得地動山搖,你也沒受到絲毫震蕩。楊紅想,就算他隻是為了安慰我,能跟他在一起也是幸福的。 她聽見彼得在轉門把手,想起自己剛才習慣性地拴上了門,不知道該不該去把門打開,她的心咚咚地跳著,想了想,還是踮著腳尖走過去把門栓打開了。彼得站在門外,聽見裏麵門閂一聲響,知道楊紅打開了門,便不客氣地推開,闖了進去,一把把濕漉漉的楊紅摟在懷裏。 楊紅輕聲問:“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麼死?愛死?”彼得輕聲笑著,“當然,你會死一次又一次。” “不是那個,我說的是——癌症。” “癌症先生在哪裏?它比我還厲害嗎?”彼得見楊紅認真地望著他,也認真起來,把她摟得更緊,“不,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我向你保證,不會讓你死。” 三天過去了,約翰森大學醫院說過今天下午會打電話通知檢查結果。楊紅本來想讓他們把電話打到彼得那裏,因為她怕自己聽不懂。但醫院說這是個人隱私,隻能通知她。楊紅把電話放在桌上,一邊上網一邊等電話。 她並不急於知道檢查結果,如果有癌,早知道也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沒癌,她怕彼得就要功成身退了。 這三天,兩個人是真真切切地愛了死,死了愛,她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