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1 / 3)

說,我老了,不行了,應付你一個都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哪有精力動別的女人。”說完,又嚴肅地說,“不過你想供我去讀書,倒是把我感動了一家夥,無以回報,願以身相許。但你不知道我是死要麵子的嗎?我父母都是醫生,在加拿大有自己的診所,如果我要靠人,我還會等到今天?我隻在梅拉蒂生病的時候接受過他們的資助,因為那時用掉了很多錢。”  “可是我跟他們不同嘛,我們之間……”  “我知道,不然怎麼說是死要麵子呢?你不用為我操心,我能掙到足夠的錢的。”彼得詭秘地望著楊紅,“實際上,上半年我就拿到N州那邊一個大學的工作機會了,是做助理教授的,可以轉成終身製。”  “那你怎麼不去那裏,要到這裏做講師?”  “如果我說是因為你在這裏,你信不信呢?”  “我不信。”  “不信就不用說什麼了。”  “你好狡猾,繞來繞去的,就是不回答我的問題。”  彼得讓楊紅坐到自己腿上,握住她的雙手,懇切地說:“其實你那個問題我早就回答了。當你問我大哥為什麼愛你的時候,我就說了,女人那種無怨無悔、如癡如醉、飛蛾撲火一般的愛,是很讓男人動心的。我知道你愛他愛了這麼多年,時間空間都不能隔斷,你可以自欺欺人到連自己也不再覺察的地步,但那天你為他痛哭的時候,我就知道其實你這些年,從來沒有哪一天不是在愛他的。你的人在這個世界裏一天一天地活著,履行你的義務,盡你的職責,但你的心,隻活在跟他相愛的那些天裏。你可以為他生為他死,為他上天堂為他入地獄。隻要他幸福,你為他做什麼都可以。你不敢走近他,隻是因為你怕周寧會去死,隻是因為你腦筋裏有太多條條框框,隻是因為你不相信他愛你。一個男人能被一個女人這樣地愛,不是說明他有內在的、經久不衰的魅力嗎?美貌動人,真愛動心。男人的心不為這樣的女人動,為誰動呢?我不是說每個男人,我是說我這樣傻乎乎的男人。所以對我來說,周寧還是很好對付的,真正的情敵是我大哥陳大齡,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是很難替代的。”  楊紅含著淚,用手捂住彼得的嘴:“你錯了,我對他的愛已經成為過去了……”  彼得掰開她的手說:“不用解釋,我懂的。其實一個人愛的,往往是一類人,而不是一個人,隻要是她欣賞的那一類人,都會激起她的愛。愛一類人,並不等於悻愛一類人,在同一段時間裏,悻愛是隻給了某一個人的,但愛可以給一類人,或者把這種愛稱作敬重、尊敬、欣賞更好理解一些。我覺得我跟我大哥是一類人,是你喜歡的那一類人,你沒有理由不喜歡我呢。我說了,你想什麼做什麼我都猜得到。對不對呀,特蕾莎?”  “是不是我把‘愛你’兩個字都寫在臉上?”  彼得在她身上摸摸索索著說:“何止臉上,到處都有。這裏,這裏,這裏……”過了一會兒,他停止嬉笑,“從這個意義上講,我給你的不如你給我的,因為我跟梅拉蒂之間是既有性又有愛的。”  “愛沒有什麼如或不如的,你對她的愛能在我身上延續,我覺得很幸福。”  “延續這個詞好,我喜歡,曾經有過一些女人,總想要超越梅拉蒂,要替代她,要把她從我心中趕走,但她們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光因為梅拉蒂是一個各方麵都很出色的女人,還因為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她就是不可超越的了。死,使愛凝固,使死去的人完美,活著的人是無法超越死人的。其實為什麼要超越呢?像你說的一樣,愛可以延續的嘛。”  ……  周寧和兒子到美國來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楊紅打了幾次電話,問周寧請他熟人幫忙辦離婚證的事搞好了沒有。周寧開始說熟人出差去了,要等幾天,後來又說還是等他來美國了再辦,因為現在辦了,怕到時美國移民局找麻煩。楊紅說,我過關的時候,沒看見他們查結婚證什麼的,怎麼會有麻煩?周寧說過關不查,但等我進了關,你什麼時候不高興,什麼時候就可以向移民局舉報我,那我不活得提心吊膽?你急什麼?等著嫁人?  上次周寧這樣問的時候,楊紅還能泰然自若地回答,因為心裏沒鬼,現在就答不上話來了,隻好放過這個話題,心想,大概隻好等周寧過來再辦了,不然他可以既不來美國了,也不辦離婚,那時兒子就出不來了。但她覺得跟周寧的事不辦好,對不起彼得,把他扯到這麼個尷尬的境地,於是試著提提這事:“周寧快來了。”  彼得微笑著看她一會,說:“那又怎麼樣呢?”見楊紅目瞪口呆地不說話,就告訴她,“我已經找了個室友,馬上搬過去,這房子留給你們。”  “你這是什麼意思?”楊紅一把抓住他說,“我不讓你搬走,我讓周寧住海燕那邊,我跟海燕都講好了。或者我叫他不要來了。”  “你叫他不來,那不等於要了他的命?他是個愛麵子的人,現在機票已經定了,可能餞行宴會已經開過了,在鄉裏鄉親麵前已經說過馬上要到美國看媳婦去了,你現在叫他不來,他還活不活?況且還有周怡呢?周寧不來周怡就沒法來。”  “那你……?那我們……?”  “他來後,你們再決定吧。”彼得嬉笑著說,“那是你的麻煩,不是我的。”  “你不在乎?”楊紅辛酸地問。  “你想要我怎樣在乎呢?”彼得摟住她,“要我跟周寧打一架,把你搶過來?還是要我住在客廳裏,你晚上偷偷溜出來幽會?”  楊紅看著他的臉,搞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在心裏盼望著他來?那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逃跑了?”  “你沒辦法理解我的心情的,還是不要難為自己吧。別把事情想複雜了,這不是十四年前,我也不是我大哥,社會也不是那時的社會,你會找到一個合適的辦法的。隻不過你在考慮是否跟周寧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把我算進去就行了。如果沒有我,你仍然是要離開他的,那你就離開;如果沒有我,你還能跟他過下去的,那就過下去。”  “那你……”  “我哪兒都不會去。生活可以過得簡單點。不要去想什麼心給了誰,身體給了誰。不用為我守身如玉,這不是誰願意的,隻是生活的安排。愛情是可以超越情[yù]與婚姻的,知道這是誰的名言吧?超越,不光是說沒有性沒有婚姻不影響愛,也包括超越你跟周寧的性和婚姻。”彼得又嘻笑起來,“切,沒有這點胸懷,還當什麼第三者?”  楊紅捂住他的嘴:“你不是第三者,你是唯一。我知道你能超越這些,但我已經跟周寧協商好離婚了,他到這裏來,主要是旅遊一趟,把兒子送來。我跟他之間不會有什麼了。”  “你的事,你拿主意。”彼得說著就一把抱起她,“與其在這裏空談,不如幹點實事。”  ……  彼得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搬到了新的室友那邊,但家具、家電、廚房用具等等,都留在原來的房間裏,給楊紅一家用。臥室裏的照片他都帶走了,那兩幅《無名女郎》他也拿走了。這兩天,他人還在這邊,準備等從機場接回周寧他們後就到新住處去了。本來海燕說去機場接人,但彼得說飛機到得太早,五點多,從這邊三點多就要走,如果海燕去,又得把安吉拉也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