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青光眼。
我試著往清毓的肩上拍了一下，他沒甚反應。我便對著掌櫃的揮手叫他下去。
隻聽一陣亂想，那掌櫃的敢情是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我站在清毓背後，老實的低頭思過。忽而靈光一閃，不對啊，分明是他將我撇下在先的。若非我尋他，能遇著這麼些事麼。
“方才那個人，頗有修為，但是身上一股你的仙氣，是怎麼回事？“清毓停下手中的杯，側眼看著我。
很難給你解釋。
“那時不是你不救我麼，剛好他在我旁邊。我借他肉身用了一下，然後微吟替我找了個更好的肉身，才去鬼界拿了解藥回天界的。“
轟——清毓起身抱著我，方才的桌子化成了塵土，隨風飄逝。
我滴爺爺，你好暴力。
“是我不好…“他說道，”你會不會怪我對你不好？“
我抱著他的身子，搖頭說道，“就是你對我太好了。“
清毓捧著我的臉，一雙細長美目深情的凝視著我，說道，“不知怎地，我覺得我欠你的太多。“
我故意在他腰間擰了一把，眨著眼說道，“討厭，都是夫妻，還說這些。“
清毓眸子的黑色加深，微微喘著氣，道，“你在勾引我…“
“人家怎敢…“我故作嬌羞的低頭，偷偷拿眼看他，”人家哪兒敢勾引天帝陛下嘛…“
“這種表情，還說不是？“他挑了挑斜飛的眉，在我臉色親了一下。
“死相！“我捂著臉，埋進他的胸口。
他抱著我，輕輕的開口，“留青，離晚宴還有十幾日。不如今晚我們…“
“不行。“我開口打斷他的話。
他一怔，沒反應過來。
“為…為何？“
我冷笑著，擰住他手臂上的一團肉，質問道，“剛才你丟了我就跑，現在回來還要我這樣那樣…說，那是誰？“
我死勁的擰著他，他麵不改色，寵溺的說道,”那是誰，你不久就會認識了。嗯，方才我追人的路上見著別人賣這個，還算稀奇，就送你可好？”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團紙。
我定眼仔細瞧，真是一團紙。
接過來仔細再瞧，果真是一團紙。
“哦…“他就像個小孩兒一般難過的接過，說道，”原來是隻老虎，我見著覺得折得不錯。定是我不小心擠壞了。“
不，我深深的明白是我擠爛的。
清毓一向不喜與人接觸，凡人他從來都不碰。從頭到尾，他就隻碰過我。
我再拿過那團紙，用手鋪平。不是我吹，折紙這種事，是每個女孩兒小時候必學的。在蓬萊時候跟著師姐學，到了錦悠府跟著晴妗學。
我沿著原痕折回去，很快就是一隻紙老虎擺在我的手中。
清毓的眼中發出驚異不已的光芒，讚歎道，“原來我娘子還是雙巧手。“
那是。我得意的揚起頭。
“就是不知為何以前經常打碎碗，經常念不了訣…“他又說道，“還經常撞到門，看書看睡著…”
我一把跳在他身上，舉起我的花拳打他，道，“你個混蛋，不給你當娘子便是。看我不打死你！”
清毓將我抱下，握著我的拳頭，皺眉問道，“你現在還想嫁給誰？“
“哼，嫁給街上的乞丐，總行罷？“我不屑的偏開臉。
“嗯，行。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我急忙說道，“別別，我說笑的。你別當真啊。“
清毓將我放到床上，一縷一縷的絞著我的發絲，說道，“我想過了，等與魔界的事一完，我就去向蓬萊上仙提親。然後派漫天的喜鵲來載你，鸞鳥圍繞你，海中所有的魚兒都浮在水麵上望著你，天上祥雲都來開道。所有你經過的地方都降下明珠。我再從昆侖山開始一路牽著你走回天界，可好？“
我微微皺眉，“作甚弄得如此華麗？“
活像一場葬禮。我不滿的想到。
“你不喜歡麼？“清毓眼神中含著些受傷，說道，”自打紫琰告訴我你去了鬼界，我便一直後悔。在要不要來鬼界找你之間徘徊了許久，我還沒想好，你就回來了。我當時多害怕，害怕你在鬼界受了委屈。若是你真受了委屈，我發誓讓整個鬼界陪葬。…“
爺爺，你不能這麼暴力。注意一下天帝的風度。
“食心蟲死了後，我修為大增。我知道你是為我去找解藥了…留青，我那時，恨不得將你永遠放進我心中。再不想你離開我。“
我抹了一把淚，捶了他一下，笑罵道，“笨蛋，你的情話好肉麻。“
“不是情話。“他翻身壓在我身上，說道，”是真心話。“
我被他感動得淚水連連，說道，“把你的錦帕借我用一下。“
他摸到一半，又停住手問道，“你用來作甚？“
“擦鼻涕。“
“不借。“
我惱了，“憑什麼不借？那還是我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