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看到她小時候純真的影子。
張萌活蹦亂跳地拉著我往樓下走,似乎已經將那些不快樂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其實我到希望她真的能忘卻,永遠都像今天這樣開心,可是人這一輩子總有一些事一些人是怎麼也忘不掉的,你越是想忘記,卻越是記得清楚。
“小萌,咱這是去哪啊?”我問。
“你別問了,今天你必須聽我的。”
“為什麼啊,我可是你哥啊,你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小魚哥,你放心吧,我不會把你賣了的。”
張萌說著嘿嘿的偷笑,我尷尬地笑了笑。
下了樓才發現天氣陰沉沉的,怪不得今天老是想睡覺,我覺得陰天睡覺賊舒服了。
我跟著張萌上了一輛出租車,聽著她坐在前麵給司機指路。
“師傅,前麵路口左拐,就是上力揚路。”
“力揚路,不是向右拐嗎?”開車的那個大叔一句話讓我鬱悶了。
“左拐,師傅你聽我的就是了,我去的那個地方很少有人去的。”
“好好好,就聽你的,你說我開。”
一路上那個司機師傅算是領教了,張萌一會左一會右,一會又說倒回去,這個路口不對,要到下個路口停下拐個彎,結果半個小時後車子進了一條死胡同,眼看著那師傅臉都綠了,要發飆了。
我隻好掏出人民幣笑嗬嗬地說:“師傅你盡管開,有錢你就賺嗎,咱不能跟錢過意不去。”
“小夥子,不是我不開,你說你們這要去哪啊,也沒個準地。我這都前無去路了,還怎麼開。”
“就是這裏了,小魚哥下車。”張萌望著車窗外這個狹窄陰暗的巷子,很淡然地對我說。
眼前是一條很幽深,很陰暗的小巷。兩旁都是很久以前早已破敗不堪的老房子,牆壁上到處都是雨水衝刷的痕跡,偶爾還會看到有人家陽台上幾件微微發黃的白襯衫隨風晃動。
張萌靜靜地站立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剛想上去問問她,卻驚訝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眼角已經掛上了淚水。
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曾經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這裏一定會有一個故事,而且是關於張萌的故事。
一陣冷風從巷子另一頭吹過來,裏麵還夾雜著一些似乎食物發黴的味道。
“小魚哥,我們進去吧。”張萌說著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明顯感到她有點緊張了。
“萌萌,這是什麼地方啊?我以前從來沒有來過。”我邊走邊問張萌。
張萌沒有回答我,拉著我的手繼續沉默的往前走著。
巷子的盡頭是一堵用鐵欄杆圍起的矮牆,經過了很多年的風雨腐蝕,早已經鏽跡斑斑。
張萌站在那堵矮牆下,慢慢鬆開了我的手,然後蹲下`身子,用手搬弄著鋪在地麵上的幾塊爛磚頭。
我不敢打擾她,隻是默默地看著她這些奇怪的舉動。
幾塊爛磚被她揭開,底下露出了一些黑黑的泥土,她接著用手輕輕地一點一點撥開那些泥土,不一會露出一個暗黃色的金屬盒子。她慢慢地把它挖了出來,臉上終於顯出一絲笑意。
“小魚哥,你幫我把它打開吧。”
張萌站起來把那個盒子遞到我麵前。
我輕輕地接了過來,好奇地端詳了一會,心裏暗想這裏麵到底會是什麼東西呢。不會是什麼很值錢的古董吧。
當我用力揭開盒子的蓋時,卻發現一大堆信封很整齊地躺在那裏。旁邊還有幾張已經皺巴巴的暗暗發黃的百元紙幣,還有一個銀色的手鏈。
“小萌,這是什麼?”我捧著那個盒子疑惑地看著張萌問。
“小魚哥,你打開信封看看。”張萌微微一笑,從我手裏接過盒子,點頭示意我拿信封打開看。
我隨手從裏麵拿出一個信封,慢慢地拆開,信紙已經有些潮濕了,上麵的字跡也已經有些模糊,可是我還是能清楚地看到,信的開頭赫然寫著三個字“小魚哥”當然在那一瞬間我就已經明白這信是寫給我的。
我繼續往下讀了起來。
“小魚哥,今天是我想你的第一百零九天,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在你們學校門口看到你和那個叫亦蓉的女孩子一起出來,我心裏很難受,好羨慕她,她每天都能和你快樂的在一起,而我隻能每天這樣遠遠地看著你,不過看到你那麼開心我也很開心。”
我輕輕合上信紙,接著又從盒子裏抽出一封,輕輕地打開。
“小魚哥,今天是我想你的第一百五十六天,冬天到了,天好冷,今天我爸媽吵架了,好像是我爸喜歡上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我恨他,他當著我的麵動手打我媽,媽媽離家出走了,我不知道上哪去找她,我站在你家樓下,好想告訴你,好想你能幫幫我。”
我的心裏說不上是怎麼樣一種感受,是內疚,是心疼,一種莫名的哀傷襲上心頭。
我忽然想到這些信應該是全部寫給我的吧。
我無法自控地抽出第三封,打開。
“小魚哥,今天是我想你的第一百七十二天,我爸不要我媽了,昨天我跟我媽搬家了,我們住在了一個很陰暗很潮濕的舊樓裏,房子是租的,那個女人住到我家去了,我恨她,恨那個我叫他爸爸的男人,才短短的幾天,我所有的幸福全部都不存在了,我好無助,我不想再上學了,我媽媽病了,我要在這裏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