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醒了拎著簡單的行李走出北京機場的大廳。七月的北京驕陽似火。此刻正是中午,遠處陽光下的馬路在蒸騰的熱浪下頗有些海市蜃樓般的恍惚。正如他此刻的心境,對即將麵對的未來頗感彷徨和猶疑。感覺自己像一條回遊的魚,總是難以擺脫慣性驅使。
羅醒了,男,25歲。1982年生人。北京土著,標準的“大院兒子弟”。羅醒了不願在父輩地蔭蔽下“關注理想,指導人生”,按既定的軌跡去“成就人生”。在他英俊儒雅的外表下,有著一顆不羈的心。也不能說不羈,確切地說是年輕時的熱血澎湃。
經過一番漫長的鬥智鬥勇,羅醒了如願考入了公安大學。但在隨後的日子裏他過的就不那麼輕鬆了。由於沒能讓家裏的老同誌們“如願”,加之羅醒了小同誌對自己所犯的錯誤認識的態度不端正,他再次如願的被老羅同誌掃地出門了。
羅醒了歡喜於自由空間的拓展,對自己的未來也是多番憧憬。由於還未能完全脫離家裏老同誌的視線範圍,他的鬥爭也依然還是要繼續的,不能有絲毫的放鬆。羅醒了很是機智的選擇了母親作為突破口,隔三差五的、嬉皮笑臉的和“頑固勢力”做周旋。
雖然“頑固勢力”很頑固,但羅醒了依然保持著樂觀的心態。這些就當是成長的煩惱吧。“長個兒還有抽筋的時候呢,何況成長了?”這是羅醒了的口頭語,也是他的座右銘。
他雖然有自己的堅持,但父母對於自己的期望,羅醒了在內心也是理解的。這隻是“代差”造成的理念衝突,時間會消磨掉彼此之間的罅隙。
羅醒了決定加快自己的成長速度,所以在校期間學習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雖然他不想承認,但自小受成長環境的熏陶使他的興趣愛好很廣泛,閱曆見識也是遠超同齡人。他用業餘時間完成了自己的第一篇論文《痕跡學在行為心理學中的細分》,並獲得了很多專家的認可。
四年的時間倏忽而過,羅醒了以綜合成績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實現了自己的第一個小目標。畢業後的羅醒了沒有選擇留在北京,而是主動申請分配到了申城。再次如願的脫離了家裏老同誌們的“持續關注”,成為浦東新區刑警大隊的一名一級小警員。
從基層幹起,理論聯係實際的過程雖然很枯燥,但羅醒了自我感覺很充實、很快樂。成長有陣痛,所以要保持積極的心態。
一年的時間也令羅醒了成熟了不少。其間母親來了申城幾次,絮叨著日常瑣事:父母年紀大了,還是回北京吧。這樣平時也好有個照顧。羅醒了幾次都拒絕了。還沒有幹出什麼成績就回去繼續接受“孵化”,這是自己不能接受。母親一生氣連電話也沒有了。
基層的工作很單調,雖然是刑警,但羅醒了連現場也沒出過幾次。幹的基本都是後勤的活,即使是這樣羅醒了依然感覺很滿意。“寶劍鋒從磨礪出”,隻要自己磨著,總有亮劍的那一天。
唯一令小羅同誌不太滿意的地方,就是同事們的口音。喊他名字的時候,什麼“信了”‘醒了’、“行了”的,顫音婆娑。“我叫羅醒了。liao----了。三聲!了解沒!?”
幾次糾正無果後,羅醒了又開始埋怨自己的老爸。“起的什麼破名字,醒了醒了的,跟叫早兒似的。就是圖個省事。還辯解說什麼改革開放了,國家富強了。你兒子的名字聽起來跟開放、富強有丁點兒關係沒?!我隻不過是在你們給我琢磨名字的時候,恰巧睜開了眼!”
話說有半年沒和家裏聯係了,也不知老爸和老媽最近的身體怎樣?羅醒了心裏有些嘀咕。老頭子是個要麵子的人,自己當初違背他的意願,又幾次拒絕了家裏的“關注”,他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心裏肯定氣的不行。要不然依老媽那絮叨的脾氣,也不會這麼長時間連個電話也沒有。是該給家裏去個電話了,羅醒了在心裏想著。
凡事不禁念叨。給家裏的電話還沒打,單位卻接到了一份借調函:“北京市公安局“第十三處”,借調羅醒了同誌到崗代培。”
“我就是一個新丁小警員,還借調?這肯定又是老頭子搞的所謂特殊關注。”心裏雖然抗拒,但羅醒了還是隻能無奈的收拾行李回家,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