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家 、父母和未婚妻(1 / 3)

羅醒了開著陸巡在馬路上一點一點的挪著,堵車。剛下午五點多鍾,天還很亮。馮國棟給自己的這輛車很不符合自己的心意,自己想低調地進村,打槍的不要。這輛車太大了。

車裏正在播放著一首老歌,王迪的《不覺流水年長》。羅醒了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還在上高中,當時他就感覺心裏似乎被勾起了幾絲無法形容的傷感。雖然也有交往的女朋友,但那時的他自覺還不懂愛情。但是歌聲裏那對於逝去過往地無奈嘶吼,卻每每的令羅醒了恍若已經滄海桑田,不能自已。

進了家屬院,羅醒了特意的把車停在了自家所在的樓的後麵。他抬起頭看著三樓那幾扇熟悉的窗戶中透出的光,感覺一切還是溫馨如舊。

接過母親手裏遞過來的拖鞋,耳邊也同時傳來母親那熟悉的絮叨聲。猶如他從前每日放學回來時,一樣的親切自然。渾然不覺距離他上次回家時已經一年有餘了。

“你這個倔孩子,就不能先回家嗎?地球離開你一樣轉,可父母離你遠了心裏會不舒服。知道嗎?再說你爸馬上就要退下來了,也不會再幹涉你了。你就不能先服個軟?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知道往家裏打?你看看你,比上次見你時黑多了。南方那邊的水土養不好咱北方的苗。”

母親說著,撣了撣羅醒了身上那本就不存在的塵,仿佛已經撣去了遊子身上的疲憊。羅醒了笑著,就那麼靜靜的聽著。

“進去吧,你爸在書房呢。飯一會兒就好,你們爺倆先聊會兒。”

羅醒了推開書房的門,見父親正低著頭在練毛筆字。大字,一張半幅的宣紙就寫了一個字:“滾”。地上散落的幾張宣紙上也是一張接一張的“滾”字,羅醒了瞬間一腦門子黑線。這老爺子得是多大地怨念啊?不會是衝自己吧?

羅醒了的父親叫羅逸夫,今年已經六十有五。比他的母親文洛大了整整十歲。羅逸夫是外聯部的副部長,標準的學院派知識分子。而比一般的知識分子“超標”的除了職務之外就是脾氣。用羅醒了母親的話講:你爸就是那個意甲的球隊“切沃”。羅母是一個少見的大齡女球迷,而切沃隊的隊徽是一頭會飛的的驢。

“切沃”同誌抬起頭,瞥了一眼盯著地上滿是“滾”字發呆的羅醒了,又低頭繼續寫。

“那不是給你的。”

“我說也是嘛,我可是您親生的。再滾還能滾到哪裏去?您這是要離休了,開始學著陶冶情操了?”

話一出口羅醒了就後悔了。跟大師兄廝混沒兩次,自己這情商也被拉低了許多。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以後管不了你了?你大可以試試?無論到了什麼年代,這驢再怎麼轉圈兒,驢尾巴都衝地。”

看來“切沃”同誌不但不忌諱別人對自己驢脾氣的調侃,反而還每每引以為傲的要將其大而化之。

“我就說嘛,老一輩兒革命家的胸懷怎能如此狹隘?我一直期待您的“敦敦教誨”,我們年輕人還是需要你們這些老同誌扶上馬、送一程的。要不然會走彎路,不把牢。”

“少給我貧,是諄諄教誨,不是敦敦的。你如今能得到李大驢子的青睞,也許應該會有點兒出息。”

聽父親稱呼師傅李伯駒為李大驢子,羅醒了差點沒憋住笑出聲兒來。看來這還真是脾氣相投啊?按說兩頭倔驢應該互相掐架才對啊?再說您要誇我就好好誇,還應該也許的?我就這麼不被您看好?這才剛一回來,您的“人生指導課程”就立刻開始了。還是頓頓不拉的,不是敦敦教誨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