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裏沒有見到章小嶺,看來他是遇到了比吃飯還重要的事情了。羅醒了和二張師傅寒暄了幾句,便獨自坐到了習慣的靠窗位置。剛坐下,就見章小嶺挎著一個大號醫用工具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快,每樣菜都多多的來,我這兩天幹的都是體力活,還是費腦子的體力活。要多多的補充營養。”章胖子咋呼的大聲說著,將工具箱輕輕地放在羅醒了的座位旁。
“你這是要上山下鄉打遊擊嗎?家夥什都預備齊了?”羅醒了調侃著,不覺間也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他今天晚上準備去人民醫院耗一宿的,也要補充好體力才行。
“你怎麼也跟個餓死鬼似的?我這是準備吃完飯就去市局,以免讓趙東林乘機鑽了空子。”胖子端著飯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很是疲累的樣子。“我這箱子裏全是寶貝,德國貨。不是咱崇洋媚外,是真好使。當年市局領導就是用這套寶貝,把我忽悠到市局刑警大隊的。誰知一直蒙塵到如今?”
“我看你一直渴求的拜師傅為師,以為你是準備改行了?看來你的革命熱情依然高漲啊?”羅醒了嘴裏囫圇著,有些含糊不清。
“唉!說起來都是眼淚啊?你看哥哥我這條件,地道不?可為什麼至今還光著?不對,是光棍呢?啊?為什麼呢?還不都是這個職業鬧的?
哥哥我一表的人才不說,單說哥哥這北京戶口,就不知道能吸引多少外地小姑娘?你別笑,真的。不但能進京還能給安排工作,這都是單位的福利。可是為什麼我還是單蹦兒呢?北京市戶口抵不住女人對法醫這個職業的恐懼啊!
所以哥哥我想成為你的師弟,這樣不就有了第二個專業了?哪怕隻是個稱謂變了,幹的依舊是法醫的買賣,也不至於一張嘴就把人家小姑娘給嚇跑了不是?連個繼續糾纏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今後我希望大家可以稱呼我為章探長!鄙人密斯特章。”章小嶺最後已經有些咬牙切齒地激動。
“你不會就是因為屢次被小姑娘蹬來蹬去的,內心留下了什麼心理陰影吧?你在破壞左立高同誌的愛情之前,還破壞過隋勁鬆同誌的婚姻吧?你這是病,得治!”羅醒了撇嘴。
“狗屁!隋四眼現在也還光著呢,哪來的婆姨讓我破壞?他記恨的是我差點兒壞了他妹妹的姻緣。可我當時也不知道那彪悍的娘子是他妹妹啊?!”章小嶺有些泄氣的解釋著,沒有開動眼前的豐盛美食。
“說說吧?這又是怎麼回事兒?我下次見隋隊長的時候也好給你周旋一二!”羅醒了擦了擦嘴,一副興趣盎然的聽書模樣。
“哈哈~說吧!講講你是怎樣壞的流油的!?”穆姐也端著飯盒湊了過來。
“唉!我當初也是年輕識淺,為了兩口吃食上了“消化道”的當!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章小嶺擺出了一副對失足青年的惋惜模樣。
“且,糊弄誰啊?消化道是什麼玩意?趕緊說重點!”穆姐還是急火火的脾氣。
“消化道的確不是個玩意!他的大名叫肖華德,是醫科大的講師。我到市局的第二年,應邀到醫科大作法醫方麵的講座及輔導。和醫科大的幾個年輕講師一來二去的就廝混熟了。
有一天吃中午飯,路過校內操場,看見一位妙齡女子正在給學校的巴士換輪胎。我當時佩服的口水都留了一地。你要知道那巴士的輪胎半米多高,小四十公斤的份量。那女子一個人在烈日下自己支千斤頂換輪胎,就是爺們沒膀子力氣也是白饒。
我就開玩笑說這個婆姨硬是要得!誰娶回家去誰得以!誰知幾個損人一起起哄,說那是苦大仇深的“消化道”的娘子。彪悍的讓肖德華每每的痛不欲生!要不是這婆姨還有個更加生猛的哥哥,令肖德華很是知曉沉默是金的無奈,他早就吹響了抗爭的號角了!?
你要是能讓“消化道”脫離苦海、重見天日,也算是積了一份功德。他以後肯定逢年過節的給你燒香上供!?我當時也沒細想這段姻緣的來龍去脈,就給自己長臉的吹噓說:這還不簡單?甭燒香,來點實際的。就“螺螄記”餐廳連請三天大席就可以了!
當時我隻當是玩笑,誰知過了兩天肖華德悄悄地找到我,說我腦子靈光鬼主意多,若能讓他沒有生命危險的離了婚就真的給我在“螺螄記”擺席。我沒有抵擋住家鄉美食的誘惑,就痛快的答應了。現在想來,這個肖華德還真不是個東西。我的敵後鬥爭經驗還是太少了,輕易地就,,”胖子盯著眼前的飯菜,舔了舔有些發亮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