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風物長宜放眼量(1 / 3)

“窮者:竟也。窮高極遠,而測深厚。極者:至也。莫匪爾極,至治之極,行之極也!簡單點說就是:世易時移,大小相含。世事推演,因變而異,因時而異,因人而異。

這和北派的“三要因”大同小異,講究的終歸是一個“變”字!任千般變化,總有脈絡可尋。但如何“變”卻有一個基礎,那就是“窮極”二字!“窮”是思想,“極”是手段。這二者的基礎就是積累,知識加上閱曆的積累就是見識。

基礎的東西我就不給你講了,你們這一門想必也自有一定之規。我單隻給你講講這個“變”字,南北雖分,但萬變不離其宗。隻是這其中的差異還是不少的,北派重證據,南派求因果。所以從客觀上講,南北之分終歸是有一定的局限性。”

陳春城講到此處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李伯駒,“你師傅近些年對我們丐幫子弟多有提攜,也是認識到了這其中所謂門戶的局限性。但效果似乎並不明顯,為什麼?定式!有點兒出息的,大都多少有了自己的定式。而你,是破而後立的一個起始。

你師傅最初並不想讓你從一開始就背負如此的壓力,但這點兒我和他還是有分歧的。如果你連這一點兒壓力都無法承負,那今後又遑論其他?我端你心思狡黠,脾性沉穩,難得的還有幾分倔而不癡的機變勾連。是塊可以大力雕鑿的璞玉,似乎可以承受這份南北穿鑿的著意刻畫。”

陳春城再次頓住,目光炯炯的注視著羅醒了。片刻之後,才微微額首。

羅醒了的心緒也是幾經起伏。從初覺壓力時的緊張,到責任明確後的肅然;再到了然南北要義時的激動。誰知陳春城中途畫風突變,將重點再次回歸到了傳承的責任之上。是的,陳春城最後看似在點評自己的資質和品性,但強調的根本還是責任!

所以羅醒了悚然驚覺之下,心緒再次“千騎卷平岡”,萬般雜念亦是紛至遝來。陳春城雖然講得平淡,但對此刻羅醒了來說卻猶如當空炸雷,汗濕後背,氣息不穩。自己激動之餘的一點兒小得意,並未逃過二位師傅的法眼。

隻是年少輕狂的浮躁?恐怕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為何感覺得意?師傅的青睞有加?得意的資本為何?狗屁沒有!如此不自覺的自然而然,將來怕是隻能辜負了這所有的期翼!百轉千回之後,仿若隻一刹的功夫,羅醒了的心緒終於再次肅然的歸於平靜。

麵對陳春城的審視,羅醒了沒有說話。隻是再次躬身垂首之後,目光清明的挺然而立。二位師傅的謹慎持重,已經在他的心裏深深的刻畫了印記。看似蜻蜓點水般地隨意,其中卻蘊含著雷霆萬鈞!

陳春城滿意的點頭,複又看了一眼李伯駒。見後者也是眼蘊得意之色,不覺心下莞爾。重新整肅麵容之後,陳春城再次悠悠的說道:“我們繼續講講這南北之間的差異,因果和證據不是分割開來的,隻是側重點有所不同。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先後的順序不同。

你師傅之前講,不必拘泥於先手後手的得失。但在案件的實際偵辦中,思路的出發點不同,其過程的繁簡程度也會不同。因此,差異所造成的時間進度也會不同。

時間的變化因勢而變,快慢並不矛盾。但如果應該快的時候卻快不起來,那就麻煩了。所以南北兩派在後期的發展中,也都在嚐試著從二者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盡量避免跛足而行的局限。但實際的效果呢?卻並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