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爺算是我的半個師傅,我隻是他的記名弟子。我的師傅名叫蔣素英,不是咱們行內的人。和你師母是好朋友,這個以後再說吧?瘋子他們回來了。”穆姐沒有將話題繼續,目光望向了來路。
感情我還有師母?沒聽師傅和家人說起過啊?也對,師傅怎可能是光棍呢?
“看瘋子回來的速度,應該是有收獲。開的慢悠悠的,估計是怕影響到劉麗的思考吧?”羅醒了拎著箱子和穆晗緩步走下小坡,此時已是漸近中午時分,陽光下的灼熱讓人不由得多了幾分焦躁。
車子駛近後劉麗放下一側的車窗,“上車。”說完便又再次合上了,沒有下車,也沒給羅醒了發問的機會。
回去的路上,車內的四人都保持著沉默的狀態。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劉麗閉著眼睛,似是在假寐。穆晗也是合上了雙眼,絲毫沒有平日的急火張揚。羅醒了的目光逡巡著,也漸漸收攏起心中的迫切。情緒的張弛節奏,是一切自我完善的基礎。馮國棟的沉默不是調節,隻是對命令、紀律的貫徹執行。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特手段,自己在這方麵還是有所欠缺啊!
車子駛進單位後劉麗睜開了眼睛,“瘋子,你將後麵的自行車搬到穆姐的辦公室,然後打四份午飯送過來。不用急,我們還要先彙總一下情況。”
馮國棟點頭,從後備箱裏抬出一輛半新的自行車。樣式是常見的大路貨,隻是在前後擋泥板的末端有積存較厚的泥濘。羅醒了注意到了這一點特別之處,泥濘幹涸後的色澤和劉美琴家附近的泥土很相近。這難道是佇立在樹下的嫌疑人到達現場的交通工具?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獲。
劉麗說完之後便快步走進了樓內,羅醒了和穆晗也是緊緊跟上。劉麗沒有直接走向穆晗的辦公室,而是中途折向了左立高的房間。沒有敲門,劉麗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中堂,有個急事。您帶上點兒鑒定用的試劑,到穆姐的房間幫忙測試一下,看看是否有有機物存留。”
左立高從沉思中回轉,看了看門口的幾人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有條不紊的整理需要的東西,動作迅捷無聲。沒有驚詫,也沒有疑問,仿佛對此種情形已是見怪不怪了。
幾人來到穆晗的辦公室,自行車已經被馮國棟固定在了屋子中央的一個支架上。高度也已經調節好了,懸空後的高度方便觀察著水平直視。羅醒了將穆晗的工具箱放到一張很大的操作台上,並未急著湊上前去觀察。看來馮國棟這個後勤也是粗中有細,一切都布置的快速和妥帖。劉麗在第一時間將左立高喊來幫忙,想必也是精通不止一種專業技能。都是高人啊!
“中堂先來吧?”劉麗在一旁說道:“應該有點難度,車把和車座經過了雨水的衝洗,加上有衣物隔絕估計不會有什麼遺留痕跡。您要檢測的是車把末端和座椅底部,我懷疑這兩個位置曾經噴塗過有機遮蓋液。您看看是否能夠找到一些遺留痕跡?”
穆晗的眉頭瞬間皺起,“你是懷疑這是Q,?”
劉麗點頭,“那個觀察地點雖然不錯,但稍微花點兒心思都可以發現並加以利用,並不稀奇。引起我注意的是來往的延伸痕跡,太幹淨了。雨夜穿過泥濘的空曠地帶不容易,時間難以準確把控。所以嫌疑人肯定會借助簡單的交通工具,比如自行車。目標小、安靜、隱蔽。
這個地點來往的自行車痕跡較多,雨夜後的幹涸車轍也不少。但從主路到樹下沒有,即使是路旁連接處的溝沿位置也沒有。我沿著溝沿向來時的方向繼續勘查,隨後在離觀察點300米外的溝沿位置,發現了一條模糊的車轍。經過一夜雨水衝刷後還能保留痕跡的車轍,一定是負重之後留下的。而且周圍沒有腳印,這就顯得刻意了。
我之後依著嫌疑人謹慎小心的思路,挑選了幾條僻靜的小路找尋對應痕跡。之後在臨近交通主路的一個廢棄的存車棚裏,發現了這輛自行車。現場沒有留下足跡痕跡,附近路口也沒有安裝攝像頭。但我估計嫌疑人選擇此處,是準備換乘另一種交通工具。
我回來之前已經讓司孔禮開始排查當晚一點至三點之間,臨近的幾條主路上的攝像頭了。截止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得到他的信息反饋。估計是還沒有什麼發現,之後我會自己再排查一遍。我讓左中堂檢測遺留痕跡的目的,不是希翼有什麼意外的發現,而是想確定我的一點直覺。
我在找尋這輛自行車的過程中,越發的感覺這個嫌疑人謹慎的有點兒過度,很像一個人,就是那個Q先生!如果中堂檢測發現這輛車事先和事後都采取過額外的防範措施,那麼這個在樹下的嫌疑人便十有八九是那個Q先生。這個Q先生過往的曆史中,肯定和這個劉美琴有過交集。抓住殺死薑曉聰的凶手,就能進一步接近這個Q先生。”
“如果是如此的簡單操作,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結果。是有遮蓋劑的遺留,成分還有待進一步化驗。我這裏已經采集完畢,沒事的話我就先回了。”左立高慢條斯理的說著,將已經擰下來的車把套和車座歸攏,然後開始麻利的收拾工具。瓶瓶罐罐的,依舊是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