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醒了再見到展如藍和她的伢仔譚繼明,已經是三天以後了。在何美麗的葬禮上,二人對羅醒了一行表達了誠摯的謝意。案子的後期進展很順利,在確鑿的證據麵前喬聰交代的很徹底。這也給警方減少了很多後續的繁瑣程序,至少不用再對何美麗進行最終的“完全屍檢”了。這也多少讓何美麗的家人感到一些少許的心理安慰。似是良心發現的懺悔,當警方將正式的逮捕令出示在喬聰的麵前,他解脫一般地笑了:“給我一個痛快吧!我不想讓美麗等我太久。這輩子遇到我是她的不幸,可我還是希望下輩子能夠遇到她。”
喬聰之所以要殺死何美麗,其中多少有些被迫的因素。在這一點上,與“項莊舞劍”的宋楚的“超前”判斷倒是出入不大。喬聰的母親為了能讓喬為民能夠更快的“進步”,試圖通過聯姻的方式為喬為民鋪設一條晉升的捷徑。最終,喬聰在父母的逼迫下無奈的妥協了。但他知道何美麗是不會同意這所謂的“曲線救國”策略,即保持關係、暫緩結婚,待喬為民的事情有了結果後再離婚迎娶何美麗。何美麗可以用愛情去挽救一個曾經的失足青年,但卻絕不會將愛情作為任何的交換籌碼。何美麗沒有大吵大鬧,隻是平靜地和喬聰提出要留下腹中的孩子並返回老家。
喬聰也許是真的“很愛”何美麗,他不能容忍何美麗將來有可能帶著他的孩子投入到別人的懷抱。所以在一番計劃之後,他決定與何美麗“同歸於盡”。喬聰知道何美麗有嚴重的過敏史,於是便精心策劃了一出“殉情”的戲碼。他將買來的大豆異黃酮粉末與壓碎的***混合後,又加入少量蜂蜜重新製成較小的蜜丸。在兩人約定的“離別之日”,喬聰勸何美麗喝了少許的黃酒,而他自己則是喝了不少的啤酒。喬聰知道黃酒在體內停留時間長,並且有助於藥效的發揮。而啤酒不但在體內停留時間短,還能有效的保護肝髒並加速代謝。這些都是他吸毒時積累的經驗,很實用的土辦法。
席間喬聰借著酒勁完成了對何美麗最後的欺騙:我準備進行最後的抗爭,用“自殺”逼迫父母改變主意。這是個拙略的借口,但是對愛情充滿最後幻想的何美麗卻輕易地相信了。何美麗表示願意配合喬聰,一起完成這最後的掙紮。所以在吃完最後的晚餐,他們二人來到了富麗酒店。喬聰安慰何美麗:自己已經計劃好時間和服藥的劑量,並且不會對腹內的孩子造成任何的傷害。在距離退房的時間相差四十分鍾左右時,喬聰和著啤酒第一個服下了三分之二的合成藥丸。何美麗見愛人表現的如此決絕,自然也是再無絲毫的猶豫和懷疑。她也和著啤酒服下了剩下的藥丸,完成了對自己愛情的最後堅守。
其後的事態發展比喬聰最初的預料還要好。由於大豆異黃酮本身就是用來調節孕期雌激素水平的常見藥物,所以在血樣檢測中被輕易地忽略掉了。而宋楚的“偏執”,再加上喬為民的“影響力”,使何美麗的謀殺案從一開始就偏離了正確的軌跡。
其實喬聰的整個作案過程,還是有幾個明顯漏洞的。首先在喬聰洗胃後的排泄物中,並未發現有未完全分解的藥片殘留。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急救主任,陳文斌很容易根據喬聰體內的血檢濃度值估算出喬聰的服藥時間。但他卻忽略了這個時間段內藥物的溶解速度,所以這個很明顯的疑點直到核實喬聰的口供筆錄時才被發現。其次是對喬聰用作裝藥的瓶子的檢測不細致,隻是進行了常規的程序勘驗,在案件陷入僵局後也並未進行複檢。法醫李未犯了一個經驗性錯誤,進入體內的藥物成份都化驗清楚了,又何必浪費精力再化驗沒進入體內的部分?
總之,何美麗的謀殺案並不複雜。隻是因為時間的拖延和人為的外因幹擾,才最終陷入了一種特定的僵局。待羅醒了發現了何美麗的過敏體質這一點端倪,再回頭去查找相關的證據時卻發現,一切的真相其實已經早就擺在那裏很久了。
羅醒了今天本不想來的,但師傅李伯駒卻難得的大方了一回:“去吧,你們三個表現的都不錯,理應受到最直接的表揚和謝意。宋楚已經被勒令停職反省,估計以後會做降級使用。喬為民和蔣延生等也已開始接受調查,一切都在逐漸回歸正軌。既然不好的都已經高調的處理了,那麼好的自然應該更加高調的宣傳嘍。你這次去可以再回頭看看自己走過的焦躁和無奈,這樣當你麵對死者家屬最直接的謝意時才能更加明白自己所肩負的責任。
二來嘛也當是給你們補一天假,帶上焦不嬌一起去。那丫頭過兩天就要開學了,嘴上雖然沒有埋怨我但估計背後沒少給我念咒。我這兩天太陽穴突突的厲害,哎,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知道尊老愛幼了。帶上她也好,可以讓她早一點兒體會人生的無奈與艱難。咋呼呼的愛情不會天長地久,所謂適時地放手也未必會有好的結果。你可不要學那個譚伢仔,傻!還有,聽章小嶺說那個管檔案向萊兒這次表現的很不錯,你有印象嗎?先不急,再看看。不過你給你師兄找的徒弟還不錯,他很滿意。可是穆晗覺得似乎性格上差了些,還需要好好的打磨一番。再有,李某平的事情安排好了。待你這次回來後抓緊時間準備一下,別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