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白日話聊齋(1 / 2)

羅醒了和王蘭剛走出派出所的大門,就看見不遠處的路旁停著焦不嬌那輛紅色的牧馬人。正準備快步上前,卻被從一塊廣告路牌後麵突然竄出的身影嚇了一跳。晃著五彩辮的焦不嬌撲入羅醒了的懷中,歡喜的抱怨著:“你怎麼才出來啊?我都等了半天了。包子哥不讓我進去找你,也不讓我給你打電話。他自己倒是吃飽了,我可是為了等你一直都沒有吃午飯呢?這位警官姐姐是和你一起的嗎?您好,我叫焦不嬌,是星星哥的未婚妻。”

一旁的王蘭先是驚訝,再聽到聽到焦不嬌的稱謂後又變得眉開眼笑。“好俊俏的妹子,我是王蘭。比你可是要年長幾歲,你就叫我王姐吧!沒吃飯不要緊,走,我帶你們去吃我們這裏的特色美食。綠色健康還美容養顏,這麼漂亮的妹子要是餓壞了我都心疼。什麼重要的事情都等吃完飯再說,還有誰和你一起?都叫上,我們馬上開飯。”

羅醒了看著兩個自來熟的女人暗自搖頭,女人啊?你隻要忽略她的年齡就一切安好。帶著迎上來的章小嶺和馮國棟,幾個人熱鬧著來到一家附近的小餐館。王姐熟絡的招呼著,點了幾個當地的特色菜,又熱鬧著快速吃完。簡單放鬆片刻,便開始進入正題。

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飯館內也沒了熱鬧的喧囂。羅醒了喝了口茶便率先開口了,“在來之前我心中有幾個疑點,第一,劉平叔侄倆的關係已經確定,經檢驗確定是非血緣直係親屬。那麼劉平以劉平謹小慎微的處世哲學和性格,為何甘冒如此風險收留劉二莊並為其在事發後進行遮掩?

第二,若是將劉平叔侄倆的關係解釋為劉平念及鄉鄰故舊之情的幫襯,那他為何在進入北京鐵路局後一直沒有回過老家?即使是在1995年其父病逝時也隻是孤身而回未帶家屬,並且隻逗留了兩天便匆匆返京。他在避諱什麼?

第三,劉平身上發生過兩次特例事件。一次是本已回鄉務農的他,學曆不高,關係沒有,是在何種機緣下得以進入鐵路係統的?另一次就是從河北調入北京,這兩次事件的來龍去脈沒有記錄但都屬於特例事件。先不說從農業戶口轉成非農業戶口在當時是多麼困難,從外地調入北京在今天依舊是一件不可思議的小概率事件。因此我懷疑劉平所避諱的和這兩次特例事件脫不了幹係。

第四,這個理由有點牽強,就是賈思珍師傅的麵相解析。劉平和範平江在麵部幾乎相同的位置都有破相的疤痕,也就是賈師傅所說的眉目帶煞。這個緣由雖然有些靈異,但如果是綜合上述的三點疑問,那麼這個靈異的理由也就不再牽強了。

這也是我堅持繼續調查劉平的幾個主要原因,所以我下麵再講講我了解的從1970年至1980年期間淶水縣的人口注銷和遷移情況。我將重點鎖定在當時五十歲以上的男性和二十五歲以下的女性。劉平在當時幾乎沒有任何社會背景的條件下得以進入公有製體製內隻有一種可能,子承父業。但當時整個淶水縣的公職非農業戶口也隻有182名,永陽鎮有7名。而北秋欄村就隻有唯一的一名,葛繼賢,生於1916年,卒於1977年。解放前曾經在舊政府的鐵路局工作,解放後因思想進步得以繼續留在了鐵路係統。

葛繼賢是劉平沒出五福的叔伯姑父,娶的是劉平的一位本家姑姑。葛繼賢隻有一個女兒名叫葛翠兒,而葛翠兒就是劉二莊的母親。劉二莊的父親劉富和劉平也是同姓同族,關係有點兒繞,但的確是不算太遠的親戚。這裏就有了一個問題,當時的子承父業雖然是內部製度,但並不限於子女的性別。也就是說葛翠兒也是有繼承權的。依照當時男性的退休年齡65歲計算,葛繼賢要到1981年才會退休。

而子承父業的內部職工還有一項特殊的優待政策,就是年滿18周歲的子女可以先以學徒的身份參加工作。有點兒類似於現在的臨時工。葛繼賢早先因成分問題結婚比較晚,所以當葛繼賢在1973年準備考慮接班人選時,他的女兒葛翠兒還是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小丫頭。所以我們不能排除當時葛繼賢隻是以十九歲的劉平作為過渡人選的可能性。而進入鐵路係統的劉平在暫時擺脫了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後,恐怕也難免會生出某種非分之想。

葛繼賢死於1977年的2月12號,死因是因公殉職。檔案中沒有記錄造成死亡的具體事件和過程。我查了一下當年的日曆,發現這個死亡日期是一個星期六,而且距離春節隻有不到一周的時間。因此我推斷,隨著葛翠兒年滿18周歲,葛繼賢已經間或地對劉平表露出準備替換繼承人的意思,並且很可能會在春節的家族聚會中宣布自己的這個決定。而已經產生非分之想的劉平自然也不會輕易地善罷甘休,所以,我認為葛繼賢的死絕不是什麼意外。這也很可能就是劉平始終不願再回家鄉的真正原因!”

“哇!星星哥你簡直就是當代的福爾摩斯,是神探!”羅醒了的長篇大論剛一停頓,焦不嬌就誇張的蹦了起來,“你嚴肅的樣子真好看,我喜歡。簡直太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