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總是讓人難以企及,可如今他臉上那種苦笑,那種悲傷無奈與平常的任何一種都不相同,那種帶著微笑的苦澀無奈隻會讓人想到這個人現在是憂傷的。楊帆從來不會將自己這麼真實的情緒顯示在人的麵前,即便是他們這樣一群發小。其實他們都是相同的,不論外表上是什麼模樣,可能觸及自己內心的人也不過那幾人,即便是那幾人許多時候許多傷都是獨自一人舔舐,驕傲而自尊。也許是光線太暗,屋子裏憂傷的音樂作祟,也許是楊帆的心緒還沒有平靜下來,在這個有些昏暗的門旁李銘瑄看見楊帆這麼多年人生中在他眼裏最悲傷落魄的表情。

“也許吧。”楊帆的聲音很低,甚至還帶有些許的笑意,可李銘瑄卻聽出了其中的傷感。

李銘瑄挑眉頭看楊帆一眼,轉過椅子背對著他,拾起先前放下的書,口中道:“那祝你好運。晚安,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還有以後進門請敲門。”李銘瑄回頭刻意看楊帆一眼,眼裏是明顯的惡意,“這是基本的禮儀。”

楊帆明白李銘瑄的意思,嘴角的弧度真實了些,低聲說:“晚安。”

心裏卻在對自己說:楊帆,看這不是很簡單。

可此次紀菲終究沒有見到楊帆,她也沒有想到放學和汪洋、陳東兩個人玩玩鬧鬧的親昵模樣都被楊帆瞧見,那時候尚在懵懂中的紀菲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看著汪洋的眼睛裏,有一種依戀,足以讓楊帆鼓起的所有勇氣和堅持化為烏有,令他黯然而去。

☆、(十)

“欸?”紀菲著電話那頭的人說的話心裏一沉,不知道怎麼的悶悶的很難受,像是有個人在狠狠的攥著自己的心髒一樣,這種心疼難受卻無處可說的感覺比當初發現自己曾迷戀汪洋而他卻戀愛了的時候更加難受。那個時候她告訴自己最好的朋友陳東和夏瑤,結果這兩個人說她是春心萌動了,不過可惜人家已經名草有主,紀菲自己一笑置之,後來雖然和汪洋相處的時候別扭了一段時間卻也漸漸熟稔,那種被陳東和夏瑤說成是春心萌動的感覺也隨著這種熟稔而被取代,現在汪洋——那個自己曾今對他心跳加速了一段時間的男孩已經是自己的朋友。可現在呢,這種失落的悵惘是什麼?

也許自己當時根本連春心萌動都算不上吧,隻是對那個男生有些好感,因為他太像一個人,而現在這個人卻戀愛了,有了自己寵著的女友,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如果陳東和夏瑤知道自己現在的感覺一定會嘲笑自己不知珍惜,悔之晚矣。

“菲菲?”電話裏傳來林澤的聲音,帶著一點疑惑和焦急,“在聽麼?怎麼不回話?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額,在。”紀菲的聲音沉悶了許多,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

林澤自然是聽出來了,含著笑意問:“怎麼了?聲音悶悶的?”

紀菲無意識的瞧著桌子,手在桌麵上一遍一遍的撫摸,這是她想事情和猶豫不決時下意識的動作,也許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哥。。。”她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問。“嗯?”

暗自咬咬牙,紀菲問:“哥他戀愛了?”

“對啊。”林澤撲哧一聲笑了,聲音一如既往的開朗如同大男孩,“楊帆啊,總算是被人拉下聖壇了。我們曾經還懷疑過這人的性向,為自己安危擔心過呢。得!現在誰也不懷疑了,這人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男的,性向絕對正常。你都不知道現在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也不是對誰都是那種欠揍的看不出喜怒的笑容了,他疼女朋友疼得跟什麼似的,還從來沒見過他什麼時候對哪個人那麼上心過。”

林澤自顧自的說著,完了才發現電話那頭的紀菲一反常態的沒有用那種打趣揶揄的語氣來評論一番,這才覺得不對經了,聲音有些疑惑:“菲菲怎麼沒聲兒了?”紀菲強自扯出一個笑容個,這才想起林澤看不見,深呼吸一口氣,忍著聲音裏的哽咽,用平常的語氣說:“沒,就是在想哥那是什麼模樣,一定很溫柔,很貼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心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