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地回了一句,“我爸媽近期要去歐洲旅行,我這段時間可能要住回來,雅南你放心,等暑假一結束,我馬上就走。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就不過來打擾了,你別生氣。”

雅南一聽,一口氣登時堵上胸口。

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是擺給誰看呢?嘉樹還是老戚,是不是她不同意,就是自私小心眼兒?

“是南南回來了嗎?喲,還真是我們的大明星回來了。”說話間,嬸嬸鬱和鈴已經從客廳笑臉盈盈地走了過來。看到雅南,那模樣,比見了自己親爹親媽還要激動興奮,“我的南南,拍戲辛苦了吧。你看,你都瘦了。”

眼前這兩個人,當初一個問她怎麼不去死,一個咒她不得好死,如今,卻是這副嘴臉。

雅南不想惡心自己,轉而,靜靜地看向戚秉言,戚秉言皺眉。

鬱和鈴見情形不對,拉著雅風,問,“這是怎麼了?”

“我正跟妹妹道歉呢,可是…妹妹好像…”戚雅風欲言又止,唯唯諾諾的樣子,霎是可憐。

鬱和鈴一聽,頓了一會兒,隨和地笑了笑,道,“怎麼會,我們家雅南從來都是最大肚,最寬容的女孩兒,肯定不會跟自己姐姐計較的,對嗎?再說,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來,雅風,你是姐姐,大方點,跟妹妹握個手。”

鬱和鈴一手拉著戚雅風,一手伸向了雅南。

雅南往後一避。

鬱和鈴撲了個空,眼神看向戚秉言,戚秉言張了張嘴,還是沒開口說話。

“叔叔,這是小雅從贛州給您帶的茶葉還有一些特產,您嚐一嚐。”

嘉樹向前一步,不經意地擋到了雅南跟前。戚秉言接過茶葉,半天,才說了一句,“南南,有心了,累了吧,你阿姨做了一桌子菜,進來吃飯吧,嘉樹也是。”

“好的。”嘉樹笑道。

隨即,拉著雅南,徑直走向了客廳。

客廳裏沒有阿姨的影子,廚房也沒有,嘉樹拉著雅南去洗手間洗手。嘉樹開了水,嘩啦啦的水流聲擋住了屋外的雜音。

嘉樹轉身,捧起了雅南微微泛紅的臉龐。

可憐的小姑娘眼淚逼到了眼眶,卻始終沒有哭出來。傻姑娘,在他麵前,還需要逞什麼能呢…

他低頭,親住了她腫腫的眼睛。

一遍一遍。

終於,雅南忍不住放聲哭訴,道,“我就知道我爸會心軟,為什麼?憑什麼!她們母女那樣詛咒我,我爸卻還是讓她們進門。我真的想不明白,難道我這個女兒,還比不上她們母女在他心目中重要嗎?”

“想什麼呢?你當然才是叔叔心中最重要的人。”

嘉樹心疼地將雅南摟入懷中,等她情緒不再那樣激動了,才緩緩地說,“但是,你們畢竟是一家人,叔叔又是一家之主,方方麵麵都需要考慮周全。我相信,無論叔叔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是出於自己的考量,你要理解他。”

“嘉樹…我理解不了…真的理解不了。”

雅南理解不了父親的優柔寡斷,就像嘉樹理解不了雅南此時此刻的痛苦與恐懼…家破人亡的悲痛,沒經曆過的人一輩子都無法體會…雅南是真的無法再承受一次了。由始至終,她都隻想叔叔那家人能離她的家人遠遠地,可是為什麼就這麼難呢…難道,宿命終究還是逃不過嗎…

雅南哭了好一會兒,沒法收場。

嘉樹拿溫毛巾替她擦了臉,邊擦邊說,“既然不想看到他們,就打起十二分精神,讓叔叔知道你的決心。再這麼哭下去,小心你衣櫥裏的新衣服全變成你姐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