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兒幹脆一動不動地蹲在了地上,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心裏想,誰要來抓就盡管抓好了!
但四周始終沒有絲毫的動靜,這條街僅亮燈的兩間屋也陷入了漆黑,隻剩下唯一的一盞昏暗之極的路燈,仿佛在無比詭異地看著她。
夜越來越深,她終於忍不住站起了身,一陣冰冷的風吹了過來,她打了個寒顫。
天開始飄起細雨,雨絲在那唯一的路燈反射之下,發散著陰森的光。
陳婉兒開始掉頭,往長途汽車站的方向走去,雖然那裏很危險,但相比這條恐怖之極的街道,她覺得至少不會麵臨瘋掉的可能。
幸運的是,她居然很順利地坐上了一趟車,而沒有被抓住,她心想可能是因為太晚的緣故。
巧的是終點站正好是來之前聶奇所在的那座城,這似乎有點宿命般的意味。
此刻身心俱疲的她恰恰又很渴望見到聶奇,投入他的懷抱,因為他是她這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中唯一的陽光和溫暖。
離那座可愛的城越來越近,陳婉兒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一天一夜的車程,所以依然是深夜,車到了終點。
終於她再次站在了聶奇的那棟公寓樓下,她激動得有些發抖。
陳婉兒沿著台階一級一級地往上,腦海中聶奇那張瀟灑不羈的臉仿佛越來越清晰。
腳步聲在樓梯間回蕩著,久久不散。
當陳婉兒站在聶奇的那扇門前,發現門竟然是虛掩的,她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按了按門鈴。
裏麵始終沒有傳出絲毫的動靜,她的心裏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
她急忙推開虛掩的門閃了進去。
像上次的那個晚上一樣,陳婉兒找遍了所有的房間包括洗手間和陽台,都沒有發現什麼人。
“難道又出去了,去了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她猛然想起了上次的回答。
電腦依然是開著的,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來又是聶奇的創作。
陳婉兒好奇地再次坐在電腦前,剛看了一會兒兩眼就開始發直,依然是上次的那篇,不過聶奇已經又寫了很多,估計快五萬字了。
由於其中涉及到一個恐怖之極的地方,她恰好來之前去過和那個地方極其相似的所在,所以這次她硬著頭皮,把這五萬字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她發現自己的冷汗已經弄濕了衣服。
聶奇除了攝影,在寫作方麵竟然也是一個天才,懸疑小說寫到這個份上,可以說絕無僅有。
陳婉兒深呼吸了幾口,起身躺在了那張床上,久久地望著天花板,房間內隻有電腦屏幕散發的慘白的光。
一個小時過去了,聶奇依然沒有回來,她看了看表,淩晨兩點。
她有些著急,猛地坐起了身,突然她發現電腦桌下像是掉落了一張紙。
陳婉兒急忙拾起那張紙,隻見上麵用遒勁有力的黑色行書寫著:為了完成這件事,我必須再去一次那個地方,這一次和上一次會有很大不同,因為要深入——
每一個字都力透紙背,特別是“深入”的“入”字那一捺,劃得老長老長,使它的周邊遭到巨大的撕扯而稀爛,像一把觸目驚心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