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嗎?還是隻有她與眾不同?他心裏冒出問號。

湯晨星敏[gǎn]地感覺到,從上方射下一道灼灼的目光,她的手忽然變得笨拙;她快速地自下垂的濃密睫毛縫中看他一眼。不悅地發現,真是他的視線幹擾了她的工作。

「閉上眼睛,你這樣,我沒辦法做事。」湯晨星僵硬地低喃。

杜聰文愣了一下,才聽懂她的意思,好像偷窺被逮著似的,他倏地閉上眼;隻是當人看不見的時候,感覺神經會變得較敏[gǎn],隻要湯晨星的手指每一次輕觸,都在杜聰文心中激起漣漪,他的臉頰漸漸泛紅。

沒了他擾人的視線,湯晨星得以心無旁 、快速地在他的手指上抹藥、包紮。

「好了。」湯晨星宣布。

杜聰文緩緩睜開眼,看看自己的手指──右手挫傷較嚴重,全教湯晨星給包上了繃帶;左手隻有輕微的瘀血、擦傷。而她也幫他上了紅藥水。

「右手比較嚴重,大概你得休息幾天不能彈琴。」

經湯晨星這一提起,他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五天以後,他在日本有三場演奏會,看情形得取消了,他在心裏提醒自己,得記得聯絡經紀人好讓他處理這件事。

「今天的事,謝謝你。」湯晨星再一次不自在地道謝。

「嗯。」杜聰文也不習慣接受別人的感激。

※ ※ ※

湯晨星愛困地打了一個哈欠,又因為牽動臉頰肌肉引起的疼痛,倏地闔上嘴。

從半夜被莊百依的電話吵醒以後,到現在已經┅┅她低頭看看表,已經十二個小時了,她還沒有機會偷懶、小憩一下,心裏忍不住羨慕杜聰文和劉小倩,他們兩個還在床上舒服地睡覺呢!

真是一個忙碌的上午!她不敢再打哈欠,改伸伸腰,提振精神。

晏起的杜太太,聽李管家報告杜聰文回來了以後,就陷入歇斯底裏的興奮。知道杜聰文在房間裏休息,她也不敢去打擾他,就逼著大家把房子裏裏外外打掃乾淨,還叫廚房燒了一桌子的菜,她也臨時被叫去當幫手。誰料到,杜聰文根本沒起來吃中飯,現在還關在房裏,白白浪費了那些菜。

終於,等得不耐煩的杜玉嫻。拉著杜太太上街去了。

等她把杜玉嫻又弄得一團糟的房間整理好,她一定要去找個涼爽的地方好好地睡一覺。

「晨星。你知道我哥回來了嗎?」杜懷德叫著穿過走廊的湯晨星。

湯晨星正要將換下來的床單送到一樓的洗衣間去,她頭也不回地說:「知道了。」

杜懷德追過來,走在她旁邊說:「今天一早都沒看到┅┅晨星!你的臉怎麽了?」他好奇地擋在她前麵,抬手碰碰她的右臉頰。

湯晨星沒好氣地拍掉他的手:「不小心撞到的。」

撞到的?哈,他是白癡才會相信這種說辭。

「算了吧!你走路像隻貓一樣,就算從二樓跳下來也能安然無恙,走在平地上怎麽可能撞上東西。」他忽然神秘兮兮地湊過頭:「該不會是和人家打架吧?是不是玉嫻打的?」

湯晨星發誓杜懷德是她見過最窮極無聊的人,一天到晚就巴不得她跟他的手足互相殘殺。好讓他自己從中取樂。

「你沒有別的事好做嗎?」湯晨星橫他一眼。

「別這樣嘛!晨星,你就老實告訴我──」

「你再吵,我就讓你的臉頰跟我一樣。」湯晨星停下腳步語氣堅定地說。

哇!小貓發威了。杜懷德縮縮脖子,不敢再追上去。

※ ※ ※

傍晚,湯晨星跟劉小倩商量關於她的事情,最後兩人決定出劉小倩接替湯晨星在杜家的工作,因為杜家給的薪水較高,一個半月的薪水就夠劉小倩的注冊費了;同時劉小倩也可以藉此避開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