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楣!

杜聰文把湯晨星丟在琴房的沙發上,屈膝抬起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雙手忙碌地檢查哪裏受傷了┅┅奇怪,除了膝蓋上輕微的擦傷,別的地方看起來都很好呀?她怎會一直喊痛?他納悶地抬眼看她──湯晨星痛得無力說話,隻能以忿恨不平的眼神表示她心中的不滿,隻是眼角垂掛著兩滴淚珠削弱了她的氣勢,反而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杜聰文心不由糾緊,好不容易堅固的意誌又淪陷了,他的聲音因突然滋生的感情抽緊:「你┅┅你哪裏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湯晨星吸吸鼻子,沒好氣地說。

「我叫醫生來!」他倏地站起來,忘了湯晨星的腳還擱在他的大腿上,他這一起身帶動了湯晨星的腳,她整個人仰倒在沙發上!

「哎喲!」又碰到她的肩膀了!她快速地打個滾,讓背朝上,頭埋在沙發裏嚷著:「我真的會被你害死!」

「你的肩膀怎麽這麽紅?」杜聰文赫然發現,湯晨星露在無袖上衣外的肌膚紅通通一片,連手臂上也是紅白兩截。

「別碰我!」湯晨星抽氣尖叫,杜聰文才發現,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曬傷了!」杜聰文恍然大悟。「我馬上回來。」他掉頭就走。

湯晨星趴在沙發上,真希望可以永遠待在這裏!她伸長四肢成大字形,享受乾爽的冷氣,瞬間覺得背後的灼痛感減輕了一半,真舒服!

開門、關門,一連串腳步聲,杜聰文回來了。他蹲在沙發旁,擠著透明管狀的藥膏,輕輕地塗抹在湯晨星的頸後,肌膚上冰涼的感覺,令湯晨星像貓咪被主人撫摸般發出咕嚕聲,她一動也不動地任他擺布。

杜聰文抬起它的右手,細心地在手臂上抹藥膏,看她手臂灼傷的程度,一定很難受,他心疼地思忖,動作更加輕柔怕弄疼她。抹好藥後,杜聰文握著湯晨星的腰部舉起她,反轉身子讓她坐在沙發上──

湯晨星認命地站起來:「謝謝,你的藥很有效。」自動往門口走去,心裏自怨自艾,又得回自己悶熱的房間了!

「你去哪裏?」杜聰文一把扯回她,按在沙發上。「你的膝蓋還沒擦藥。」

原來,他不是要趕她回去後屋,想不到他還滿有愛心的。湯晨星合作地抬起腳放在杜聰文的大腿上,讓他清洗傷口、上碘酒──

「你怎麽曬傷的?」杜聰文低著頭問。

「曬太多大陽。」這麽簡單的問題還要問。

「很痛嗎?」

「嗯。」白癡也知道一定很痛。

「身體不舒服還跑出來亂晃。」他疼惜地處理她膝蓋上的傷口。

聽他的口氣,好像她很喜歡跌傷自己。

「我也不想出來亂晃呀!可是,屋子裏那麽熱,而且,我的肩膀又痛又癢,根本睡不著。」

杜聰文放下她的腿,猛抬頭,深邃的黑眸陰霾地對著她:「你要是聽我的安排就不會有這種事。」

湯晨星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她一雙黑亮的眼眸,坦然地正視他,考慮一下說:「也許!不過,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客房住著唐小姐。」她抬起手肘讓杜聰文看那兒的擦傷,順理成章地說:「這裏還有。」

杜聰文咕噥一聲。自然地握住她的手,邊搖頭邊上藥:「你非得這樣弄得全身是傷嗎?」

湯晨星聰明地保持沉默任他數落,很久沒聽到這樣充滿關心的責罵了。隻有在小學的時候,跟育幼院外麵的同學打架受了傷。修女在幫她擦藥時曾這樣罵過她,唉!已經是那麽久以前的事了!

「好了。」杜聰文有點尷尬地放開她的手,兩人之間氣氛變得有點怪異,他倉卒地直起身。「等一下,我馬上回來。」